“大抵没差。”
云鸿仁点了点头,放心下来。
“你比泽哥儿猜到的更多,也或许,泽哥儿跟你一样,早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但却始终没有说过,更不曾问过。依着我对他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泽哥儿相当聪慧,悟性也着实非凡,当初还未踏入九品武夫时就已经在灵纹一道有所建树,这可是一整个天下人都不曾想、不敢想的事。哪怕他现下仍是不名一文,但虎父无犬子,小叔的本事我在小时候就曾有幸见过,泽哥儿的未来我相信他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也把宝全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云鸿仁捡起那枚泰岳宝印,在手里掂量几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抬头瞧了脸色难看的云鸿阳一眼,心下大致有了分辨。
这泰岳宝印上依然留有山肖的烙印,该是云鸿阳从他那里借来的。却这般也并不出乎意料,毕竟山肖押宝的人便是云鸿阳,是看中了这家伙铁石心肠又颇为冷血的性情,更看中了他的阴险狡诈。什么样的仆人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如山肖那般,会做出这种选择也着实应了这句话。
“南斗掌生,北斗注死,万般生灵往复阴阳之间,寻常病苦如是,天灾人祸亦如是,此谓天道。而天道之所以横在,因其不自生,不自灭。却如今,人皇妖帝寻仙不成,反而遗留灾祸,致使天道将塌,届时,必将生灵涂炭,万般皆灭。却纵然如此,天道恒在,也仍是留了一线生机,没人知道这一线生机是什么,在哪里,什么模样,但眼下我们能做的,就只能是争,顺便”
“铲除敌手。”
云开挑起眉头,恍然明悟,旋即眼神颇为戏谑看向云鸿阳。
“如此说来,倒也跟养蛊没什么区别了,都是为了争一个活命的机会。只可惜,有些人本无意于此,却偏偏是把对手算计死了,而有些人则是算来算去,却最终是把自己算成了死人。”
闻言,云鸿阳眼神猛地一沉,阴冷狰狞,布满了血丝。
千算万算,仍是棋差一招。
而在先前,云鸿阳始终隐忍不发,便是担心云鸿仁还有后手。依着云鸿阳对他的了解,大抵便是些早已做好的符箓,阵法、杀招,亦或治伤回灵之用,以备不时之需。也正是因此,云鸿阳才支会了山肖提前一步赶到黑水潭,施展手段让那险地恶土中孕育的鬼虫照夜清变得更为凶残。而若并非如此,又怎能让他三人落到这般境地?又怎能逼得云鸿仁将那些后手底牌全部使出?却不曾想,云鸿仁独自一人面对那些鬼虫照夜清,落得遍体鳞伤不说,更中途数次险些丧命都不曾使用符箓,就让云鸿阳以为是自己太过谨慎,实则云鸿仁早便已经再无后手底牌,方才趁着两败俱伤时果断出手。
却到头来,还是把自己给算了进去。
云鸿仁仍是留着后手底牌,将他彻底骗了过去。
云鸿阳还未能见到云鸿仁的后手底牌是什么,可见其先前动作,那胸前交襟处内里的口袋里就分明藏着灵纹符箓,虽不知其作用如何,却无论是阵法还是杀招,亦或寻常治伤回灵之用,都足以令云鸿阳感到绝望。
而云开之事
十五年未见,云鸿阳哪里还会记得这些,而若非今日再见,只怕就到死都想不起来。
“这家伙,留给我吧。”
云开忽然开口,眼神盯着云鸿阳,分明不怀好意。
“十五年了,也就前些日子才刚能出来透口气,活活打散了一只冤魂厉鬼,可除了那次之后就再没活动过手脚。当然,看在往日里你对云泽还算照顾的份儿上,若是想要,让你也行。”
说着,云开转头看向云鸿仁。
“你来,还是我来?”
“你?”
云鸿仁愕然,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云开,眼见其仍是不过九品武夫境界,便立时皱起了眉头。
九品武夫与命桥巅峰,这之间的差距可绝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云开忽然哈的大笑一声,全然是将云鸿仁先前所言当作了回答,而后便上前两步,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望向与云鸿仁一般愕然的云鸿阳,却他眼中分明不带丝毫笑意,反而满含杀机,神情之诡谲,犹若疯病一般,让人莫名觉得阴冷无比,发自心底的感到阵阵寒意。
“云鸿阳,可别死得太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