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很坚定。
祁越看着，抿着薄唇沉默了半天，最后点点头：“好，我出去，你自己洗。”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就喊我？”
林半月闭了闭眼睛没有回答，祁越离开，把浴室的门关上。
关门声响起来，林半月才把眼睛睁开，站起来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掉，而后光着身子迈进浴缸里。
她在浴缸里坐下来，整个人慢慢的下沉，直到水快要漫过眼睛的时候，祁越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月儿，记住伤口不能碰到水，洗澡的时候小心一点。”
林半月的动作顿住，她屏住呼吸，差不多三十秒左右，她才一下坐起来，抬手把脸上的水抹掉，大口大口的喘气。
今天的事情算是情理之中会发生的，但是有一点点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这几天她没有去看网上的新闻，言论，一方面是不想面对，一方面是她自己还没有考虑清楚要怎么往下做。以至于，外面怎么骂她，她都没什么直观的感受。
但是今天那些人那些污秽难听的话，还有不断朝她身上泼的的东西，让她……
林半月闭了闭眼睛，觉得有些崩溃。
她在浴室里呆了很久，直到祁越第三次敲门说她再不出去他就要进来了，她才起身从已经变凉的水里出来，套上浴袍走出去。
祁越就站在门口，门打开，两人便四目相对。
林半月原本想对他挤出一个笑容来，但是怎么努力，嘴角都牵不起来，像是有千斤重一样。
祁越看着她，目光转到她湿了一半但明显没洗的头上，出声：“没洗头？我帮你？”
林半月看着他，点头。
祁越拉住她又回到浴室里。
她额头受伤了，伤口不可以碰水，祁越把浴缸里水放掉，让她横着坐进去，靠在浴缸的边缘。
林半月很听话，安安静静的照做。
祁越去拿了洗发水跟护发素过来，蹲在浴缸旁边拿着淋雨头调水温。
等水的温度调到适中，便开始给林半月洗头。
林半月的头发很长，祁越很耐心的给她清洗了一遍之后，慢慢给她按摩头皮。
洗了头发，又把头发吹干，祁越自己也收拾好，便躺在床上拥着林半月睡觉。
从头到尾，林半月都没有说一句被黑粉围堵的事情。
祁越搂着她，他身上有她熟悉的清冽味道，她的体温偏低，但是他的怀里很暖和。
林半月睡不着，但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祁越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良久，喊她：“宝贝儿？”
林半月没出声，抓着他睡袍的手紧了紧。
祁越勾了勾嘴角，拉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想不想听故事？”
林半月睁开眼睛，望着他，眼眶有些红：“我不想听故事。”
“我……”林半月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祁越很有耐心的看着她，林半月深呼吸了一下，才继续：“我……我很难受。”
“那一瞬间我很怕。”林半月捏着祁越睡袍的手指收金，眼睛里带上一些惶恐：“我……”
她说不出“为什么不是我的错，我却要承受这些”这样的话。
她抿着嘴唇，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来。
祁越抬手把她脸上的眼泪一一抹去，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