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刘祭酒可和你说了科举的事?”
小皇帝仔细回想了番然后道:“好像说过一句,什么科举考生都在押题,还有什么……”
说得磕磕巴巴的小皇帝看了眼苏若的脸色,然后泄气道:“朕忘了。”
刘祭酒是个话痨,从进御书房起便能够从头说到尾,要不是他会讲一些风土人情的故事,小皇帝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的。
可能也是在摄政王面前锻炼出来了,他虽然人在走神,但旁人看着就像是在认真听讲的模样。
所以刘祭酒一直认为皇上是个谦逊有礼努力学习的好君主,实际上小皇帝只捡着自己想听的听,虽然自己说着要奋进,实际上小皇帝心里已经开始懈怠起来了。
他如今最感兴趣的事情便是去东营参加训练,为此他觉得第二天特别有奔头。
“下次再见刘祭酒时,皇上可以主动提起科举一事,说来,本宫让皇上表现得对科举关心些,但皇上好像并没有做到。”苏若蹙眉问着,到这时她才是真正的脸色不太好。
小皇帝缩了缩脖子,自己的确是没有认真了解关于科举的事情。
“皇上这般不拿本宫的话当回事,本宫何须为你着想,明日便召摄政王说一声,免了东营训练之事,本宫什么都不管了。”
苏若记得花言说小皇帝对去东营训练非常热衷,早上的时候谢厚礼也来禀报说小皇帝和东营那些皇兵相处很好,亲近得很。
小皇帝进到殿中前,花言先进到寝宫请苏若来外殿,期间她说了路上小皇帝的表现。
凭二人所言,苏若知道小皇帝定是十分喜欢东营训练,她这心里就有谱了。
果不其然,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小皇帝着急了。
“别呀,别呀,苏若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刘祭酒提到科举的事,我一定刨根问底,事无巨细地了解清楚!”
小皇帝如今在苏若面前认错已经驾轻就熟了,说出来丝毫没有以前那种丢脸的感觉,这种心态的变化小皇帝归咎于苏若变了,所以他也变了。
苏若审视地看着小皇帝没有说话,这让小皇帝提着的心一直放不下,他想去东营训练!
小皇帝今年十二岁,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这么大的男孩子对军事向往很正常,古往今来貌似皆是如此。
不听话?修理修理就好了,即便这一回它的效用可能也就十天左右。
小皇帝这个年龄,正是难管的时候,好在苏若也没想管着他,只要他能做到自己要求的事就好。
就像现在,苏若没对小皇帝有什么要求,只是让他和刘祭酒在一起时表现的对科举热衷点,这样他都没做到。
苏若轻吁了口气,就是欠收拾!
“我、我认罚!抄写或者干什么都行,苏若,我想去东营训练!”小皇帝眼巴巴地看着苏若,话说得可怜兮兮。
苏若见小皇帝这般态度,终于开了尊口道:“下不为例。”
“是是是!我一定改。”小皇帝见苏若松口了,心里长舒一口气,太好了,他能继续去东营了!
瞧着小皇帝那庆幸的样子,苏若冷冷开口道:“本宫对你要求不多,吩咐你做的事情也并不难,希望皇上心里有点数。”
“明天刘祭酒还会过来,我主动问他,这回一定不会出问题!苏若,还有别的事吗?”小皇帝看了眼外面,然后挪了挪屁股
这是急着想去东营训练了。
苏若眸光一转,笑道:“还有件事要皇上做。”
下午,摄政王应召来到了安和宫。
在门口候着的小太监示意淳于璟这里就是皇上吩咐的地方后,便离开了。
抬头看了看安和宫的牌匾,元锦沛眉头微挑,这里是宫宴经常举办的地方,皇上召他来这里?
来之前他特意让手下去调查了,小皇帝还在东营练着呢。
所以是谁要见他呢。
心里早有人选的淳于璟推开宫门,大步走进殿内,他倒要看看太后耍什么花招。
穿过最前面的回廊,淳于璟来到了正殿,耳边听见越来越清晰的鼓点声和琴曲。
又走了十几步,淳于璟看到正殿中央的舞台上站着一个人。
当他踏进正殿内后,对方随着琴声开始翩翩起舞。
红色的舞衣腰间串着金色的亮片,随着优美动作的舞动,她们闪耀的同时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清泉声,和奏响的乐曲合在一起相得益彰,这般设计得非常巧妙。
淳于璟看了眼周围,没有发现旁人后他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抱臂。
红色舞衣外面围着一层纱,随着女子转身,脸上红布落地,淳于璟眸光眯了眯,视线变得锐利了起来,再次扫视了一眼周围,最后视线落在旁边的高塔上,凝视片刻又移开了目光。
苏若躲在柜子后面心跳得极快,淳于璟太敏锐了!
等等,自己这个角度,又在珠帘后面,最重要的是窗户是关着的,只有一条缝隙,对方便是千里眼也看不清她啊!
有什么可心虚的!
苏若站回位置整理这衣服,表情有些悻悻然,这就是她安排给摄政王的回礼。
心里偷笑的苏若再次趴在缝隙前,看接下来的好戏。
没错,舞台上拿掉遮脸面纱的女子正是长公主白荷。
苏若说了要帮对方的忙,这便是了,她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白荷就欣然同意了,没有一刻的犹豫进了宫中来。
虽然临近秋季,但上午的太阳仍是很热,特别是跳着舞的白荷额间沁出的薄汗,如此透过舞衣显得更加妖魅了。
最后一个琴音结束,白荷走下台来。
长长的红毯上铺满了花瓣,白荷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一步步走到淳于璟面前,她福身行了个礼,语气娇柔带着羞涩道:“听闻这是您爱听的曲儿,摄政王觉得白荷跳的可好?”
淳于璟挑语气意味深长地问道:“长公主是听谁说的?”
白荷笑容一滞,这时候不该是说她跳得好与不好,顺着往下说嘛?怎么会问自己是谁说的……
她能听谁说,当然是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