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励宴被温热的毛巾擦拭过面庞,感受着那透过热毛巾传来的女人素手的温度和温柔。
他的心里只觉像干裂的土地总算被细雨滋润过,熨帖舒服。
当温暖暖给他擦好脸,将毛巾拿开时,就撞上了男人那双含笑的深邃眼眸。
从前他的眼眸总是深沉的看不见,晦暗不明的让她永远都看不懂他的心思。
如今他的那双眼眸依旧深邃,但是却总是过分的专注和灼热,让她比从前更看不懂了。
温暖暖忍着不适,将毛巾丢回了盆子里,说道,“我去再换一盘水来,再擦身上。”
她知道他洁癖很严重,估计现在身上有伤,医生不让洗澡就挺难受了,用擦了脸的水再擦身上,估计这位大少爷龟毛的连他自己都要嫌弃。
然而她的手却被封励宴给握住了,他声音轻柔。
“水还干净着呢,我可不舍得让我老婆太劳累。”
温暖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封励宴这话说的……也太不像他了!
他从哪儿沾染来的,这油嘴滑舌的毛病?
不对不对,她都被他给带偏了,重点是他们已经离婚了,他怎么反倒一口一个老婆的叫上了?
从前没离婚时,都没见他这样肉麻的。
温暖暖端着水盆的手都晃了下,差点将水给晃出来,她蹙了蹙眉,抬眸看向封励宴。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水盆放回了桌上,认真又清冷的目光注视着男人,一字一顿的道。
“封励宴,我们离婚了,我现在肯来照顾你,也不是……我想要和好的意思,只是因为你现在需要人照顾,因为你帮檬檬请来了米歇尔医生,我心存感激,想要谢谢你……”
封励宴脸上的笑意,瞬间便因为这女人无情又疏离的话给一点点击碎了。
他沉默的咬紧了牙关,下颌线更为凌冽起来。
温暖暖也是这时间才发现,他真的消瘦了不少,使得原本就凌冽的脸部线条越发刀削斧凿般寒冽,抿着薄唇沉默看人的模样比从前更有气势,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感。
可她却也是鼓起勇气说的这些话,她想要阐明自己的态度,因为封励宴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我刚刚那样哭,也不是像你以为的那样,我还爱着你心里有你。我承认我心里是有你,但是和从前的那种有已经不一样了,而是……”
“更像亲情的一种存在,毕竟你是我曾经的丈夫,是我喜欢追逐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也是我两个孩子的爹地,即便是爱情没了,也还有别的感情,就像哥哥……”
温暖暖想着措辞,话没说完,男人的脸色却愈发阴沉了下来。
温暖暖感觉他的周身都浮动着一股戾气,那双深邃的眼眸也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那种温情笑意,取而代之,是一股似能吞噬人的猩红躁动。
他猛的甩开了紧握着的她的手腕,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哥哥?呵。”
男人说着猛的擒住了她的纤细腰肢,用力一带,温暖暖便不受控制的跌趴在了病床上,半靠在他的怀里,离的很近很近。
她抬起头,气恼的瞪他,男人却抬手直接擎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气息突然逼近,鼻息相触,男人略勾了下薄唇,冷笑着道。
“怎么,你也想做我妹妹了?不是一直觉得我认的妹妹都是情妹妹吗?就像是楚恬恬一样,现在你倒上赶着来做我的情妹妹?”
温暖暖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被他这恶劣的话,冷然嘲讽的语气,气的胸口发闷。
更难受的是,他之前口口声声的说把楚恬恬当妹妹,亲妹妹一样看待的。
怎么现在倒是又一口一个情妹妹了?他怎么好意思提楚恬恬,提起楚恬恬,温暖暖便又像被扯进了那段窒息的婚姻里般。
她小脸冰冷,伸手去扯他按在她腰间的手,声音都怒极带了微颤,愤道。
“我没做你什么情妹妹的嗜好!你说的对,我们这样的前夫前妻的关系,最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省的将来你有了新的恋情,别人看到你还和前妻保持联系,或者再用什么当亲妹妹一样解释,人家女孩能给恶心死了!既然是这样,以后我们便当彼此是陌生人好了!”
温暖暖掰开了封励宴的手,猛的撑起身子转身便要出去。
她觉得她根本就不该被池白墨说动,答应来这里照顾封励宴。
她和这个男人根本就做不到和平相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明不到十天前,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办理离婚手续的现场。
可是这次见面,他就又一副没离婚的模样,搞得她都觉得是不是她的记忆错乱,他们根本就没离?
“暖暖……唔!”
封励宴见顷刻间又惹恼了这个女人,他俊冷的面庞上闪过些许的懊恼之色,简直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
他急忙起身去拉她,然而女人溜的太快,一瞬间就在几步开外,他的手竟抓了个空。
不仅如此,他因为动作太大,还牵扯到了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一个没平衡好,直接狼狈的从病床上滚了下去。
身后的动静太大,温暖暖心一惊,猛的顿住脚步,她回过头,当看到那男人虚弱狼狈的倒在地上。
看到他俊颜惨白,神情痛苦的捂着绷带缠绕的腰腹位置,指缝间竟已溢出了鲜红的血来,她只觉心都被紧握了下。
到底是不够狠心,当她反应过来时候,她已经快步回到了病床前,跪在地上想要去扶他。
“封励宴,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裂开了,你……”
她紧张担忧的话没能说完,男人突然抬手,猛的跪起身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他抱的那么紧,那么用力,以至于两人贴合的密不可分。
温暖暖一愣,脸色微变,她能感觉的到从贴合的身前传来的他因用力而紧绷着的腰腹力量。
“封励宴,你放开我!你是不是想死!你伤口本来就裂开流血了啊,你要自残别在我眼前,你到底在做什么!?又想要干什么!?”
温暖暖推着他的肩,又气又急又担忧,可他非但不放开反倒拥的更紧,她甚至已经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正渗透绑带,染湿她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