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吴卿始终放不开,而且情绪貌似有些低落,吴中元很是疑惑,沉吟过后方才明白其中缘由,吴卿之所以情绪低落是因为知道他并不喜欢她,这份婚姻明显是重臣与黄帝之间的政治联姻。
这是客观事实,他不想自欺欺人的遮掩回避,也不愿虚伪的进行解释,但有句话叫日久生情,任何长情的陪伴最终都会滋生感情。
二人出了宫门,西拐去往学堂,他此去学堂有两个目的,一是带吴卿去看看吴璇,二是不太放心学堂,三族的贵族子弟全部汇聚一处,很容易发生矛盾。
这时候的特权现象非常严重,身处高位的人拥有更多特权,这些贵族子弟在各大垣城都是为所欲为的主儿,来到此处短时间内也难得收敛,尚未去到学堂,吴中元便发现几个半大小子聚在学堂的大门外,围成一圈儿,一边嬉笑起哄,一边用木棍拨弄挑逗。
“这狗好稀奇,狗腿怎么这样短?”
“怪模怪样的,快看,快看,它还会龇牙?”
“作甚?想咬我们啊,咬啊,来,咬啊。”
吴中元本想去学堂,见此情形,临时改变了主意,拉着吴卿转身离开,走出不远,身后传来了熊孩子们声嘶力竭的哭喊。
吴卿惊诧回头,只见黄毛儿正追着那几个纨绔子弟咆哮撕咬,咬完一个又咬另外一个,不是“浅尝辄止”,而是皮开肉绽,口口见血。
黄毛儿的举动自然是吴中元暗中授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些熊孩子不能一味的惯着,得杀鸡骇猴,让他们知道在这里不能为所欲为。
“别看了,走吧,咱们去校场转转。”吴中元冲吴卿说道。
听得吴中元言语,吴卿收回视线,跟着他往东城去。
没走多远,黎铸与几个低阶勇士自对面走来,神色匆匆,面有忧色。
见到二人,黎铸等人急忙止步行礼,“见过圣上,见过吴贵妃。”
吴中元抬了抬手,“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黎铸乃工部辅事,是黎二寿的副手,福寿院也归他管,吴中元既然问起,他也不敢隐瞒,只得说了,原来福寿院的那群老头儿又在打架,原因是有人发现鸟族老人吃的晚饭与熊族老人的晚饭不一样,由于福寿院是鸟族分管,这群熊族老人就认为鸟族众人区别对待,厚此薄彼的虐待他们,摔碗砸锅的闹事儿。
类似的事情不是头一回发生了,上次也是吴中元亲自处理的,用的方法是劝慰为主,这才过了几天,这些老人又开始闹事儿,他有些烦了,并不是所有老人都值得尊重的,总有一些倚老卖老的老刁民。
“究竟怎么回事儿,给我说清楚。”吴中元往福寿院方向走去。
黎铸等人跟着在后,行走的同时冲吴中元讲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问题出在一锅汤上,鸟族的这些老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虾米海菜等干货,吩咐厨下给他们做了海鲜汤,而熊族佐餐的是蘑菇汤,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再发现饮食有差别,立刻找茬儿发难。
吴中元去到的时候,双方正闹的不可开交,伸腿儿撸袖子的想要动手,便是见到吴中元赶来,双方也没有收敛罢手,仍在聒噪吵闹,推搡挑衅。
黎铸见状,本想上前阻止,被吴中元伸手拦住了。
拦下了黎铸,吴中元也不说话,只是阴着脸站在那里,和平统一的弊端逐渐开始显现了,众人都知道他是好人,皆不怕他。
任何的群殴,都有两个领头儿的,熊族和鸟族各有一个老头儿闹的最凶,又推又搡,骂的也很难听。
“老马伏枥,志在千里,热血未冷,都是真汉子呀。”吴中元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黎铸等人呆住了,此前吴中元一直板着脸,他们还以为吴中元要严厉训斥,未曾想他竟然变相表扬。
那群老东西原本心里还有些忐忑,听得吴中元言语,胆气大壮,只当他年轻毛嫩,想要恭维规劝,闹的越发起劲儿,骂的越发大声儿。
吴中元又道,“都说虎父无犬子,此言不虚,各大城主叱咤一方,傲然雄立,原来皆为骨血延续,勇气天生。”
闹事儿双方听得他的言语,只当他在迎风拍马,阿谀奉承,越发看他不起。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子也必有其父,”吴中元说道,“各大城主都是英雄好汉,其父也必是无畏英雄。”
吴中元说到此处,伸手自两位低阶勇士的腰间拔出了两把长剑,随手扔进场中,“拿剑吧,谁不敢分出生死,谁就是虚张声势,辱没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