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你醒醒……”
“少将军,少将军……”
张虎?
云琰听到熟悉的声音费力的睁开眼睛,他看着黑黢黢的山洞,他这是在北境?他不是在皇宫吗?
“我怎么在这里?”
“少将军,你伤的很重,这是,这是属下特意给你找的烤兔肉,可新鲜了,您尝尝。”
冒着热气的肉上面的肥肉还在流油,云琰想起来了,他们在岐山被匈奴人追杀,一路逃到大漠,找了一个山洞。
“周毅呢?”云琰倏然抓住张虎的胳膊,周毅打晕了他,他都想起来了。
匈奴人那么恨他,怎么会允许他这么活着?周毅假装他要是被那些匈奴人抓住了,还能活命吗?
云琰哑声问道:“周毅在哪里?”
“少将军,你受了伤,我们被困在这里,已经很多天了,周副统领和我们走散了,不过您别担心,周副统领武功高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落入匈奴鞑子的手中。”
“放屁,”云琰气的胸口疼,他忍者一身的伤痛,站了起来,“让开!”
仅存的十几名士兵牢牢的挡住他的去路,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做这不自量力之事。云琰咬牙:“你们要是还认我这少将军,就给我让开!”
“少将军,我们是为了你好,眼下匈奴人知道我们进了北境的卡麻伊沙漠,定然派人重兵把守,想要瓮中捉鳖,我们要从长计议,以待来日啊。”
最终云琰还是未能踏出山洞一步,他心中气急却无可奈何,张虎递给他一块肉,云琰拿在手里,他盯着半晌,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突然问道:“不是说匈奴人层层把守吗?你们是怎么围到这兔子的?”
刚刚烤好的肉,还冒着香气,云琰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块肉上面赫然有一块小痣。
虽然血肉模糊他还是认出来了,这是……
……
“哗啦”一声,一盆冷水从云琰头上浇了下来。他从噩梦中惊醒,半晌未曾回神,看着熟悉的陈设这才想起北境那十几天的噩梦都过去了。
他坐了起来。
嬷嬷嗤笑一声:“云琰,你现在的身份是宫里的奴才,哪个奴才像是你这样睡到日上三竿?”
他这是昏过去了?
云琰倏然想起了昨晚的种种,心口泛起熟悉的疼痛,他看着已经被自己包好的伤口,有些颓然的捏了捏眉心,踩着鞋,穿着一身湿衣下了床。
“主子今日很生气,你自个看着办吧,云琰你应当知道她为何偏偏是今日这般生气。出来吧。”
嬷嬷说完不去看他,扭着自己的腰出了云琰的房间。
云琰定了定神,也跟着她走了出去。他还没来得及感受今日的好日头,蓝灵儿便坐在院落当中等着他了。那眼神还有眼底的倦意暴露了昨晚蓝灵儿定然是看到了些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毒发,然后没了意识。想必是燕瑾行送他回来的,却被蓝灵儿瞧见了。
云琰惨淡一笑:“蓝贵人。”
饶是云琰心中再怎么苦涩无奈,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蓝灵儿自然不想搭理他,扭头看着身后的宫女:“今儿一早本宫不是叫你给云少将军备了一份大礼吗?少将军来我这子轩阁也好几天了,本宫看在昔日的同窗情谊的份上,自然得好好招待招待,去把东西拿来。”
云琰眉梢微微挑起,怕是今日蓝灵儿又要好好折腾了。他突然没由来的疲惫,不由想到自己前几日斩钉截铁拒绝蓝灵儿的样子,若是当日出宫又是何等光景?
宫女愣神,偷偷的看了一眼丰神俊朗的少将军,只见那人一袭破布白衫,发丝还沾着水汽,眉目低垂,看着脚下的地面。那双桃花眼,哪怕在如此境地,受到如此磋磨,也未曾减去半分明亮,眼尾之下的泪痣让人一眼便挪不开。
宫里但凡是待着时间长一些的宫女都知道云琰是谁,心里都盼着和云少将军能够打个照面呢。
当年凌安街,少将军簪缨受封,白马银跑,策马而过,迷倒了多少尚在闺中的少女。
感觉到了灼热的视线,云琰抬眸,对上了那宫女好奇探究的眼神,他眼尾弯了弯,透露出几分凉意。那宫女自然也感觉到了,顿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匆忙的低下了头,慌慌张张的去拿蓝灵儿吩咐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