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苦笑。
有什么好欣慰的?若不是追云及时出现,他不过是陪着妹妹一块儿葬身蛇腹罢了,一命换一命都不行!
左君墨见大志垂眸不语,猜他应是刚刚苏醒,身体疲惫。
于是便留下大志好好歇息,临走之际将骆宝宝和景陵也一并带走了。
拓跋娴却没有走,她留在屋子里。
“志儿。”她柔声唤了他一声。
大志愕了下,这才发现大祖母竟然还站在床前。
“大祖母。”他抬头望着面前雍容端庄的中年妇人,回想起上一回在小佛堂她跟自己说话时,那种说不出的威压感觉,他心有余悸,下意识紧绷起身体。
拓跋娴察觉到大志的忐忑紧张,不免有些惭愧,也有些心疼。
“志儿,你不必如此紧张,大祖母是想跟你认个错。”拓跋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目光也慈爱祥和。
大志愣了下,有些不解的望着拓跋娴。
拓跋娴淡淡一笑,接着道:“你昏迷的这几天,宝宝已经把水洞里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我说了。”
“你当时的行为,让我很感动,也很感激,志儿,大祖母给你赔个不是,之前是大祖母误解你了,才会跟你说出那番话来……”
“大祖母,您没错,志儿也没有跟您置气,您不必如此……”
大志顿时反应过来,赶紧解释。
站在大祖母的立场,辰儿弟弟才是她真正的亲孙子,好东西先紧着亲孙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大祖母,志儿从小命苦,是母亲把我抱回来抚养,让我念书,明事理。”
“即便我如今自己学着打理产业,可本金说到底也是母亲给的,没有母亲就没有我。”
“志儿不贪心,志儿很满足现状。”
大志的这番肺腑之言,在拓跋娴听来却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扇着她巴掌。
她脸上火辣辣的。
自认阅人无数的她,第一回看走眼了。
主要还是基于四年前辰儿回归之际,这孩子一连串怪异的举动所致。
看来,还是晴儿说对了,这孩子根骨是好的,当时只是钻了牛角尖,加之年纪小不懂事,如今长大了明事理了,见解,眼界,胸怀,各方面都不是当年。
何况,十一岁的举人,放眼大齐,少之又少,真的很不错,很出类拔萃了。
拓跋娴看着大志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欣慰和欣赏:“志儿,你很不错,是个合格的哥哥,宝宝能做你的妹妹,是她的福气。”
这话,大志听了很是欢喜,不由绽出笑容来。
唇红齿白的少年,腼腆纯真的笑,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志儿,你身体这回被冷水浸透寒气入体亏损不少,福伯说你需要好好调理,不宜舟车劳顿。”
“加之宝宝也想你在家中多住段时日,你能不能留下?”拓跋娴又期待的询问。
大志愕了下,略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嗯,等过几日我身体无恙了,还是要尽快下扬州,扬州那边还有诸多事情需我去料理。”
“好,好,身子要紧,先把身子调理好,其他的事情再做安排。”拓跋娴连连点头。
“那你好生歇息,大祖母先出去了。”
大志要起身恭送,被拓跋娴制止。
“我们一家人不讲那些虚礼,你把身子养好,便是对大祖母最大的孝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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