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件事也是三丫头他们姐弟考虑的,杨若晴还是不过问了。
但是旁边,三丫头面对着前来探望的杨若晴,主动攀谈起来。
“姐,上回骆大伯生病,原本我和雪云哥是准备去县城探望下他老人家的,结果赶上我娘这情况,就被绊住脚了。”
“骆大伯的咳嗽,现在好了吧?”
聊到骆铁匠的身体情况,杨若晴转过身来,面向着三丫头,“多谢你关心,他在县城住了五六天,咳嗽基本是控制住了,但是这个病不容易断根,容易被触动,所以回家后也不敢让他出门。”
三丫头对此表示赞同,“这冷天也没必要出门,在家里静养才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从三丫头处,杨若晴得知春霞,还有三丫头的儿子,以及刘雪云,他们这几天都住在菊儿家。
白天有时候带过来转一圈,就又让菊儿带回去,毕竟这里是医馆,待这里的都是形形色色的病人,不适合孩子们过来玩。
在杨若晴和三丫头聊天的时候,刘氏沉默的吃着东西,竖起耳朵听她们俩聊着天,到后面,刘氏吃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直至后面,刘氏不吃了,停下来,扭头望着她们姐妹俩,再一次抬手做了几个手势。
姐妹俩都看懂了。
但是姐妹俩都沉默了。
因为刘氏的手势是在说:我不治了,我想回家!
见杨若晴和三丫头都不吱声,刘氏还以为是她们两个没看明白自己的手势,于是又再次打了一遍。
这一次的意思如果用嘴巴来说,那肯定是加重了语气的那种:在医馆待了五天,我度日如年啊,我想回家,放我回家,成吗?
最后还双手合拢,像拜佛那样朝她们二人轻轻拜了两下,满脸的央求:求求你们了,行吗?
杨若晴斗大如牛,朝刘氏尴尬的笑了笑,“四婶,这事儿你跟我说没用啊,伱得跟三丫头还有菊儿他们说。”
“再说了,你在这里度日如年,三丫头他们难道就是在这里享福么?”
“你是治病来的,他们是陪你治病来的,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把病治好,这才是最要紧的,对吧?”
刘氏皱着眉头,肩膀垮着,双手也耷拉着没再比划什么。
显然,杨若晴说的这些道理,让她没法反驳。
一旁的三丫头倒了碗热水递给刘氏,“娘,你吃了那么多干巴东西,喝口热水润润嗓子。”
刘氏摆摆手,不想喝。
她在家里习惯了喝茶,到了医馆,天天喝白水,喝的不舒服。
三丫头说:“娘,大夫说了,用药期间不要喝茶的好,你听话,你的嗓子缺水,润一润也有利于治疗。”
“只有治疗快了,咱才能快些回家去过年,对不?”
这番话也被刘氏听进去了,伸出手不情不愿的接了茶碗,委屈巴巴的喝下去了。
喝完了水,她摆了摆手,倒头睡了下去。
三丫头对杨若晴说:“晴儿姐,你陪我去前面找一下大夫吧,估摸着这个时辰,主治大夫应该过来了。”
“好。”
姐妹俩带着刘氏吃完的两只空油纸包离开了病房,到了屋外,两人并没有着急往前院去,而是在拱门那里稍作停留。
三丫头红着眼圈跟杨若晴这说:“主治大夫说了,我娘这病不好治,之前碰到过这类病人,通常都是开药回去吃。”
“若是能吃好,大概半年的样子也就自然而然能说话了。”
“若是半年之后还是不能发出声来,这辈子怕是都说不了话。”
“我们不死心,这几天留在医馆,就想再等等看,其实前天,大夫就说我们可以带娘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