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小护士关上门, 拉住了旁边一个正好路过的认识的护士,侧身朝里面指了一下,“啊啊啊他笑起来好好看啊。”
她手上的病患记录本上的名字赫然是郁斯两个字。
朋友看上去也很喜欢郁斯, 悄悄垫脚朝后看了一眼,“我记得他刚进来的那两天一直抱着被子,特别可怜,好在现在已经慢慢恢复过来了。”
小护士猛一点头, “那肯定的, 任谁经历了一次海难能不留下眼中心理阴影呀。”
两人说着朝前走去,声音透过病房门传到郁斯的耳中, 让床上正在平板上整理数据的青年手指微微顿了一下。
郁斯抿了下唇,很慢很慢地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他其实已经记不太清在小镇的最后一天发生的事情了。
他被同样逃亡的贾斯丁拽着一路狂奔,还没有见到警察的时候就已经昏了过去。事后医生说郁斯是受到了过于激烈的刺激,大脑自我修复,才导致了昏睡。
他被送到医院里暂时修养, 贾斯丁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联系到了郁斯的父母,并告知他们郁斯是和朋友出去旅游,遭遇海难, 现在才确定身份,被转移到医院里。
经历了幕泽事情以后的郁母当然不信。
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贾斯丁的真实身份,在调查局工作的人的相关社会资料都会进行隐藏伪装, 哪里是郁母能够找出来的。
郁母问过郁斯, 为什么会不明不白地消失。但郁斯没办法也不想把自己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告诉她,他不想让自己的妈妈知道,自己被一只怪物盯上。
他对那只有人类外貌的怪物予取予求, 直到最后——杀了他。
郁斯用手背抵住眼睛, 手指抑制不住地发抖。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对拜蒙的感情中到底有没有爱意了, 那天他只是恐惧,只要一想起面前人是个可以变成任何东西陪在他身边的怪物他就害怕,拜蒙还用那样的话刺激他。
郁斯只是想要跑。
可到只要想起那个场景,只要想起青年抱着他,胸前颈项处全都是冰冷鲜血的模样郁斯就会哭,在梦里抑制不住地哭。
要是当时能……
病房门的门锁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弹跳声,郁斯像是受惊一般地看向门口,下意识按住了枕头。
“别紧张,是我。”
贾斯丁从只打开了一点的门缝中蹭进来,双手举着做出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他朝郁斯按着枕头的那只手看了一眼,轻微地挑了下眉,“你又在枕头下面藏了刀吗?”
郁斯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缓缓收回了手。
漂亮柔弱的青年可以用任何代表美好和脆弱的词语形容他,雪白手背上,因为注射营养剂而留下的针孔让人心疼。
外面刚才走过的那两个护士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但贾斯丁估计,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郁斯一直在枕头下面藏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