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僵的村民被抬回屋子以后,就算是室内再暖和高温,甚至是架在火上烤,身上的霜层也无法解冻,他们的家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
听到这里,关横心中暗忖:“袭击村民的东西,八成是某种妖邪鬼物,就像是没净化之前的婴白鬼一样,这种东西真是害人不浅,不过它的产生,估计和村民们抛弃的婴孩有直接关系。”
果然不出关横所料,陈婆婆接着说道:“在那年秋天,村民被古怪黑影撞中而后冻僵暴毙的事情,一直持续了月余,大家吓得夜里都不敢出门,后来有传言说,正是那些在灾年被抛弃的婴孩变化成鬼物,寻找扔掉自己的亲人回来复仇了。”
“那这些被冻死的人岂不是罪…”心直嘴快的恬琳刚要把罪有应得四个字说出口,却被关横在旁边狠狠瞪了一眼,她顿感失言,赶紧住了嘴。
“其实你这丫头说的没错,大家当时迫于无奈之下,扔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做的确实过分。”
闻听此言,陈婆婆却叹了口气:“唉,所以村民们越想越害怕,甚至有了迁居别处的想法,不过在那一年的寒冬,从柜山方向来了个人,事情因为他而改变了。”
“那个人自称是柜山巫族的什么长老。”稍微顿了顿,陈婆婆又继续言道:“他说寒鸦村的人扔掉那些婴孩死前出现异变,是被巫族追捕的鬼物利用怨气侵袭所致,现在已经变成了叫做‘弃娃厉鬼’的怪物了。”
“弃娃厉鬼?!”恬琳闻听此言嘀咕道:“听名字就觉得很可怕。”
“可不是嘛,那些东西害起人来更可怕。”陈婆婆此时拈起一根木柴扔进燃烧的火塘,火苗不住燎烤木材表皮,烧得劈啪作响,屋里顿时暖和了很多。
陈婆婆又接着开言道:“巫族长老还说,弃娃厉鬼是最纯洁无邪的婴孩魂体和鬼物融合之后衍生,反而变得邪恶无比,这种东西极难收服毁灭,好在弃娃厉鬼只是每年秋天才出来游荡,平时都会在山林地下休眠。”
于是,巫族长老就教给大家一个方法,让寒鸦村的村民砍伐了大量树龄几百岁的古木,刨雕旋削做出了十二根“巨木柱”,木柱表面雕刻的全是狰狞的弃婴之脸,惟妙惟肖。
因为古木具有破邪镇邪的功效,勉强能够限制厉鬼活动,之后,大家将巨木柱按照十二个方位,埋藏在了山林间的土地里。
木柱埋好,这个巫族长老又亲自在林中逗留了一段时间,用巫族秘法增加木柱镇邪效果。
在离开的时候,长老说,新木柱入土的第一个三十年,因为破邪之力最佳,故此能完全镇压弃娃厉鬼出现害人,对方只能留在土里沉眠不醒。
到了六十年后,那些木柱估计已经开始糟朽腐烂,破邪之力大打折扣,应该就无法禁锢厉鬼冤魂,它们一定会脱困而出。
巫族长老讲的明明白白,一甲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大家能搬家迁居,最好趁着时间未到赶紧走,否则的话,“弃娃厉鬼”一出现,这寒鸦村几个昼夜间就会变成死地,没有任何活人能逃过此劫。
闻听此言,关横和恬琳、若桃不约而同叫道:“真的这么厉害?!”
“呵呵呵,老身也不知道。”陈婆婆此刻说道:“当时我也只不过才一岁多点,家里还算富裕,爹娘没舍得扔掉我,要不然的话,我都有可能变成怪物喔。”
说到这里,陈婆婆还对着离自己坐的最近恬琳诡异一笑,对方登时“妈呀”叫了一声,随即战战兢兢的说道:“婆婆,你可不要吓唬我啊。”
“不好意思。”陈婆婆颇有几分返老还童的心性,此时微微一笑,可又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她嘴里嘀咕道:“怪了,我儿平时去林子里砍柴伐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回来了,为何今天还没进门,难道…”
这句话甫一出口,老婆婆突然一拍大腿:“糟了,这孩子该不会是遇到弃娃厉鬼了吧?”
“呃?!”在场众人闻听此言都是满脸愕然,紧接着,关横霍地一下站起身开言道:“婆婆,你告诉我,陈正大哥去什么地方砍柴了,我去看看再说。”
“是啊婆婆,你就让关大哥去找一下吧。”恬琳说道:“关大哥为人机警又精明,有他在,肯定可以找回您儿子。”
“那,那就拜托了。”陈婆婆在这个时候也紧张了起来,她领着关横到了大门口,顺手指点道:“喏,就沿着村子西边一直前往后山,陈正每天都会去那边砍柴,关横,你也要多加小心啊。”
“关横,放心去,这边全都由我来照顾。”听了身后阿狗说的话,关横微微颌首:“好,我去了。”
与此同时,在林中砍柴忘了时间的陈婆婆之子——陈正,抬头看看天色,自言自语道:“啧,耽误的工夫太久,天都黑了。”
陈正这小伙子长得方面大耳,一副老实的样貌,他尤其孝顺老娘,此时预感到回去晚了很可能让自己母亲担心,于是伸手背起柴捆迈步就往山下走。
可就在下个瞬间,陈正倏忽感到身后冷
风嗖嗖,并且夹杂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
年轻人都有几分好奇心,陈正自然也不例外,他悄悄回头观看之时,发现前方影影绰绰,有个人挑着柴担,趔趔趄趄朝着山林尽头走去。
“那不是王奇大哥吗?他砍了柴不回家哦,为什么要往反方向的山上走?”
都是本村的樵夫,王奇和陈正还是好朋友,看到对方的怪异举动,陈正原本想大声招呼,可转念一想,不如跟上去看看,于是便撵着对方追了过去。
双方一前一后,走了不多时,终于来到了一个地方,陈正一看之下顿时觉得背脊发凉,因为此地名叫“十婴坟”,就是当年闹灾祸,村民抛弃亲生骨肉的位置。
“王大哥为什么要来这里?”想到这个问题,陈正不由得心惊胆战,那点好奇心早就被莫名的恐惧取代,他的脚步缓缓后挪,就想转身逃跑:“不能留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