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坚决逃跑的心意。
莳萝完全无视被扔下的月桂,她想也不想就去找那个人。就当是以毒攻毒,论起称霸大陆的魔怪,幽灵算什么,要找就要找狼人!不但凶,还可撸可吸,
大概就像面对一打子面具电锯杀人魔,但有汉尼拔老绅士站你这边,莳萝现在就需要这种奇怪的安心感。
穆夏从早上就一直待在船长室,午餐时也没见到他出来,似乎是在和船长商量要事。莳萝站在门外,还没犹豫要不要敲门,门边就轻声推开一条缝,一股冷烟味弥漫而出。
少年迫不及待地探出一颗脑袋,他面色不太好,本来灿烂的发色都有病恹恹了,如果他现在露出两只狼耳朵,肯定是无精打采地下垂。莳萝不禁同情他,船长室对他的鼻子来说无异于毒气室。
一见到是莳萝,穆夏绿色的眼眸微微一亮,显然他大老远就听到莳萝的脚步声,便迫不及待结束了和船长的谈话。
“船长,我的话带到了。”他礼貌地朝里面道别一句,换来的是一声冷哼。
穆夏轻快不已地从船长室钻了出来,就像是被主人放风的小狗,还不忘贴心地把门关上,不让里面的毒烟外泄。一到外头,他立刻深呼吸几口气,如获大赦。
莳萝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不等他晚上去甲板散步。”
少年眨眨眼无辜表示:“那他大概宁愿跳河,也不愿意看那些账册吧。”
两人走在甲板上时,诗人的游船已经开始歌唱了。
他们在早上保养乐器,在邻近傍晚灵感浓郁之时表演,每夜都是月洞琴和鹦鹉螺笛模仿月亮伴随着潮汐升起,而当夕阳西下便是用羊肠琴和桃心木管诉说着一对缠绵心碎的恋人离别。
淑女号的水手们早就一哄而散下船去鬼混,只有船长的老水犬趴在甲板上晒着夕阳的余晖,牠忠心却也很机灵,从不进去船长室,最多就在门口的顺风处守着主人。
莳萝放下芜菁,试着伸手拍拍牠。狗狗看到莳萝先是欢快地摇摇尾巴,但一瞥见穆夏,尾巴很快下垂,侧着身子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样子。
狗狗黝黑的眼睛水汪汪的,牠大概是在恐怖的狼祖宗与亲和动物的月女巫艰难抉择。
穆夏看了一眼那只狗,眼帘低垂。老狗突然鼓起勇气,摇摇尾巴朝莳萝走过来,少女终于碰触到梦寐以求的毛茸茸,二话不说,开摸。
从耳根的绒毛、沿着柔软的耳廓形状搓揉抚摸,狗狗发出满足的呼撸声,就像被定住七吋的蛇,半磨半蹭,整个身瘫软在少女身上。
多么令人怀念的触感啊,莳萝顺势摸了摸牠的毛肚子,狗狗仰着脑袋,舌头歪一边,兴奋的尾巴拼命扫地,说要有多憨就有多可爱。
一旁的芜菁不满被无视,很快就伸长脖子钻入少女的胳膊,莳萝被这群毛茸茸逗得呵呵笑。
夕阳是温暖的,它渗入狗狗的鬈毛,还有白鹅的羽翼,莳萝找回了力气,抱起她的使魔。
月女巫重新站起身,对她另一个强大可靠的使魔请求:“苏珊一整天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你能陪我去码头看看吗?”
穆夏盯着那只老狗有些楞神,听到莳萝的话,自然是点头同意,但也没多问什么,似乎是兴致不高,毕竟他和厨娘并不像莳萝那般热络。
但莳萝莫名从少年的视线中感到了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