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章适受到张缘一的邀请在原来属于张道灵的宅邸内吃了一顿以前从未有过的别样的晚饭,张缘一第一次喝酒喝到不省人事。
日子还是这么平静地过着,光阴的流水缓缓流过所有的缝隙,就像流过伤口一般,悄悄地填补着所有的伤痛。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
这天小镇里来了一队马车,这在往常是根本不可见的。小镇里偶尔来几辆车轿子,但那都是回乡的归人,就算真的阔绰一点的顶多也就是车轿子华贵了一点,但是像今天这样浩浩汤汤一队马车来到小镇那是从未有过的。
特别是这些马车个个高大威武,上面的士兵也都是魁伟雄壮,身上披着黑色的盔甲,让人望而生畏。队伍行进的同时身上的重甲都会发出“砰砰砰”的巨大声响,仿佛地面都在颤抖。
张缘一还在清心斋照看铺子,听到这个动静也探出头来。
镇子里的百姓大部分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个阵势,全都出来围观,站在军队的两边。
这是来了一个臃肿的中年男子,是镇长江甸,真是人如其名长得沉甸甸的。
江甸好像早就知道了这队车马来的目的,赶紧行礼迎接说道:“下官江甸拜见巡检司马大人!”
最前面的轿子里有人掀开帷幕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一个个子并不是特别出众的年轻人,他下了马车回礼道:“江大人多礼了,你我都是为朝廷卖命,不比如此见外。”
江甸直起身,“下官不敢,这规矩还是不能少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官场的话,听得人都要心生厌烦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受得了的。
后面的另一个轿子里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马舜,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和你的同僚寒暄的,快点带路找个地方休息,还要干正事的。”
听到这个声音,马大人脸上表现出略微的恐惧,赶紧回复道:“下官这就去办!”
又转头对着江甸说道:“赶紧带路,去衙门府!”
江甸看到马舜这副表情,心里马上领会到里面的人绝对地位不低,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赶紧拖着臃肿肥硕的身体走在前面,去往衙门府。
没过多久军队离开,小镇又重新平静下来,张缘一坐在铺子里,总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
——
衙门大堂前,马大人正在和江甸交谈,在马舜旁边有一个腰间挎着一柄红珠吊坠宝相花饰的羽扇,身着一件紫色蕖水芙蓉样式长衫的英俊男子,一看就器宇不凡,旁边立着一个粗布麻衣面容沧桑的侍从,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谈话。
若是张缘一在旁边一定可以认出这位男子,正是朱治文。
“这次来我在信上都说过了,主要就是调查一下户口的事情。”
“唉!马大人你也是知道的前些年北地闹大荒,咱们这里又是离北地最近的郡,来了不少外来人口,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个名堂,户口一事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