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灵看着女鬼林婉静,眼神平静,叹了一口气,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金色箔纸,上面有大量的铭文篆刻,他心念一动,箔纸在空中燃烧开来,在空中如同一个火红精灵。
待一切燃尽,一条红色丝线在火光中诞生,张道灵用手捏着这条丝线轻轻一扯。
中土大唐在一个偏僻的小镇有一个穿着一身黄色道褂的道士正在给人算卦。
他站在一座小山头上,一手负后一手指着前面的群山,目光远眺,气定神闲地说道:“你看这山脉,如同龙骨盘绕,这边的山峰为龙头,这边的山头为龙尾,龙头纳气,龙尾储气,左青龙右白虎,后有流水前有高山,清风徐来,冉冉自知,又有龙尾接龙头循环不断、气息不断,藏风聚水而不动是个十足的风水宝地,葬入其中如同身处聚宝盆,必定造福后世子孙而且投胎转世也可以进去大富人家。”
旁边一位满脸横肉,身材臃肿的胖子笑着点头哈腰,对着这道士说道:“多谢道长,为我寻得这风水宝地,那么劳烦仙长再选个良辰吉日为家里老人家下葬吧!”
那道士闭目掐诀,嘴上念念有词,都是些这胖子听不懂的生僻字句如同梵文。
念完一曲,道士睁开了眼,对着那胖子说道:“此时不急!我还有几场法事做完才可以给他下葬,算是锦上添花吧。”
那胖子一听更加喜出望外,从腰带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道士说道:“那就有劳道长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待事成之后必有更多报酬。”
道士看到玉佩眼睛一亮,又很快掩饰住,默默收下玉佩仙风道骨地说道:“你先下去吧,我再在这里施几个法,完善一下风水。你在这里影响我做法了。”
那胖子又点了点头,慢慢悠悠地走下了山,整个人像一个圆球,走一步身上横肉抖动一下,油腻的很。
等到胖子走远,道士在山顶上一倒,面朝天睡下了,手里拿着那块成色上好的玉佩,放于眼睛上,又从袖口中取出一颗铜钱,长长呼了一口气,舒服啊!这种感觉太舒服了,随便瞎扯几句就有那么多傻子相信,真的是钱太好赚了。
其实这道士确实是在瞎扯就连最简单的前有流水后有高山都能说成前有高山后有流水。前有高山封路后有流水堵路,这哪里是聚风水的宝地分明是聚邪气阴煞之地,人若葬入其中只会后世倒霉,投胎都难。
但是这道士哪里会管这些,反正这些个傻子的钱好赚,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一样,有钱的傻子总是不缺。
如此甚好养活了不少他这样的人,他又将玉佩拿在左手,铜钱拿在右手,玉佩铜钱相互敲击,发出“叮叮”的响声,声音悦耳动听,他陶醉其中,面色沉醉像个痴汉。
只是突然,如同有人在背后拉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如同一把飞剑,瞬间就从山头被扯飞出去!
一路上这道士遇山撞山、遇水入水,就好像故意给自己找麻烦,怎么难受怎么来,一会儿是头破血流、遍体鳞伤,一会儿又是寒风刺骨,渗透灵魂,最难受的是到水中时如同被人按住了脑袋怎么都抬不起头来,闷了好几口脏水入口,但是又控制的极好每次当他要失去知觉的时候,就被提了起来,刚要有所恢复就又被按进水中,如此往复没有尽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莫名其妙的力量终于停了下来,一把把他摔在了地上,如今的他遍体鳞伤,身上全是伤口,黄色道袍大褂只剩下最上面一点破烂不堪,好不容易积攒的微末道行尽失,而且心神到达极限。想要大睡一场,身上的伤口就像被人撒了盐疼痛无比,逼得他保持意志清醒。
此时他心口剧痛,就像有无数根棉针在上面扎着。他强撑着自己,抬头看了看周围,周围一片荒芜,是一个落败的宅子,腐烂的围墙,荒草丛生。他看到一个书生,面色平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有一个小道士躲在书生后面偷偷打量着他。
他神色稍缓,强忍剧痛,问道:“敢问这位先生,此地是什么地方,还有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目视前方没有看他,好像根本不屑看他,他顺着那书生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一个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面孔,那个哪怕是过了十年依旧让他记忆犹新的面孔。
是当年那个由人化鬼的女子林婉静。
林婉静此时面目凶狠,握紧拳头,紧咬牙齿,眼神要吃人一般,死死地盯着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恨意,以至于手指嵌入手掌,牙根出血,异常恐怖!她怎么会忘记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才害得她失去所有,变成这副凄惨模样,她恨不得现在马上把这人挖出五脏六腑,捏碎元神,摘下他的头颅!
那道士赶紧往张道灵那里靠,此时他法力尽失,又在一路上保受折磨,早已是强弩之末哪里是女鬼的对手,他想去抓张道灵的裤腿,却发现自己根本连张道灵的两步以内都进不了,仿佛是眼前之人嫌弃他太过肮脏,不给他近身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