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在餐桌前落了座,场面一度陷入了寂静中,气氛也随之凝固了起来,变得些许压抑和诡谲。
容羲坐在苏漾和陶桉雯的中间,有意避开了时卿荀。
“羲羲,说起来,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都还一起好好吃过一顿饭,上次在订婚宴上也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这杯酒我们走一个?”
陶桉雯靠着椅背,给苏漾使了个眼色,对这莫名其妙的气氛表示不能理解,但在看到苏漾将眼神瞥向容羲时,她才若有所思的皱了下眉,试探着开口。
“她喝不了酒。”
“她不能喝酒。”
两道好听的男音齐齐响起,交错着落入众人的耳侧中。
他们纷纷抬眸看向那两道声音的源处,第一道冷骇淡漠的声音源自容湛,第二较为温润清朗的嗓音则是坐在陶桉雯侧对面的时卿荀。
容湛说这样的话,倒是不足为奇,毕竟他是容羲的亲哥,但时卿荀……
容羲下意识抬眸看向时卿荀,粉唇轻抿着,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微微收紧。
在和他的目光对上之时,她的心微颤了下,平静的移开,朝陶桉雯微微一笑,举起面前的果汁,解释道:“我身体原因是需要忌酒的,所以,不好意思,桉雯姐,要不……我用果汁代替酒和你走一个吧。”
“这样啊,没事,果汁一样走。”
陶桉雯和他们这个小团体接触得不是很久,所以也不是很了解,只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但还是非常爽快的用高脚杯和容羲的果汁杯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仰头饮过半。
“你少喝点,吃点东西,在飞机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席侑临将她的酒杯端过来,夹了块切好的战斧牛排和一块烤鸡到她碟子里。
“行吧。”陶桉雯撇了撇嘴,难得听话的吃起了食物。
容湛和苏漾他们几个看着,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陶桉雯看到他们的取笑,有些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脚席侑临。
“嘶——啊——”
“脚,脚……你踩我干什么?”席侑临被踩得龇牙咧嘴,满脸疑惑的看着陶桉雯。
“吃你的东西,把嘴闭上。”陶桉雯恼羞成怒的瞪了眼他,将自己碗里切好的鸡腿肉强行塞到他嘴里。
被他俩这么一闹,饭桌上的气氛明显回温了许多,容湛和席侑临时不时会谈上几句工作上的商务事情,时卿荀虽然没有从事商业,但偶尔也会搭上几句话,说说自己的见解。
苏漾也已经接手了苏氏集团,就连陶桉雯也进了自己家公司,所以在谈工作时,几人都是比较有共同话题的。
唯独容羲在旁边听不懂他们说的那些东西,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容羲在她们中间坐着默默无闻的吃着东西,再吃得差不多时,准备去够另一边的水果和蛋糕时,便稍微差点距离,正当她准备收回手时,一份她爱吃的水蜜桃出现在她面前。
容羲微顿,即便不抬眸,她也认得出那只拿水果碟子的手。
节骨分明,又十分修长,尤其是手背上那凸起的青筋,好似这双手,就是天生为了拿手术刀的一样。
看她没有接,时卿荀将碟子放在她面前,刚收回来,就听到一道轻软的熟悉甜音:“谢谢。”
时卿荀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停留了几秒后才慢慢移开。
吃过晚餐后,容湛便履行了中午的诺言,带她们几个出去逛。
陶桉雯因为也有兴趣便也跟着去了,席侑临本来是想洗洗睡一觉的,但见陶桉雯去了,自己也只好去了。
“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时卿荀接收到他们投过来的目光,温和一笑,微微颔首,便转身先离开了。
亚尔兰的夜晚是出了名的繁华和热闹,每个街角都是随处可见的卖艺之人,还能见到各国的乐器演奏。
正好容羲也带了小提琴,还和街头艺人们battle了番,最后还拉上了一首《梁祝》收尾。
亚朵拉尔河贯穿着整个亚尔兰,清澈的河水中映着两岸的灯火阑珊,以及夜幕上皎洁的银月,一艘艘游览的观光船载着各国的旅客,在河中川流不息。
容羲和陶桉雯拉着苏漾拍了许多照片留恋,最后在著名景点亚朵拉尔大桥旁来了张集体合影。
容湛是个不太喜欢拍照的人,所以刚开始是非常排斥这件事的,但容羲问了一句非常致命且让他深思的问题。
“你和嫂子结婚那么久了,有过合照吗?连婚纱照都没有,这可是你们第一次一起吃过游玩,你不多拍点照纪念一下吗?”
容湛皱了皱眉,细想一下也确实,他们俩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比较特殊,快五个月了,还真是,别说婚纱照了,就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深刻反省到这件事情的容湛,后面拍照特别配合,要笑就笑,要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
还会从容羲手里把手机抢过来自己选照片,觉得丑得就删掉,留下他觉得满意的,还十分嫌弃容羲的拍照技术。
气得容羲恨不得上去恼他两爪子,还在一旁的陶桉雯拉着她不说,还一直安慰着他。
逛完回去后,容湛便很真诚的问苏漾拍婚纱照的事情,苏漾其实也不是个爱拍照的人,对这些表面的东西也不是很在乎。
她觉得,只要他俩是合法的夫妻,有没有婚纱照其实都不是很重要。
但很显然,容湛并不是这样想的。
就和那场没有他的婚礼是一样的。
所以,他稍微思衬了会,就当机立断决定等参加完倪家的生日宴后,就在亚尔兰这里拍一套西式婚纱照,等后面回了帝都再抽空拍一套中式的。
决定完后,他就打电话给了秦屿,让他帮忙预定亚尔兰最顶级的婚纱摄影公司。
正在开会的秦屿听到他这要求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便回了个‘是’字挂断了电话。
“你也是不嫌麻烦。”苏漾看着他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忍不住吐槽。
“拍个照而已,也没有多麻烦。”容湛摊了摊手,不以为意的轻笑了声,眸光微眯:“明天和后天……才是最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