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蔚蓝清透,道路两旁树荫葱郁,午后的阳光穿过树叶细缝倾洒下来,宛如一地金穗。
车子行驶出苏家别墅的路段。
“伤到背了?”容湛沉声打断车内的安静。
苏漾闻声抬头,背部上的疼痛感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撞到墙上时,她本能的侧了下身子,除了有点疼外,其他倒也还好。
“没事,就撞得有点疼,不打紧。”苏漾淡淡摇头,垂眸睨着手里那串玛瑙红运珠,眸光深谙。
“珠子有问题?”
容湛的余光从她手里那串运珠上轻微带过,抿唇问。
苏漾从包里抽了张纸巾,将珠子包起来,隔绝它的吸附力,随手丢进包里:“嗯,有点。”
“什么问题?”
“苏家在给老太太递我八字之时,他请了位玄学大师为座上宾,大师算定我身上有特殊气运,命格祥瑞,得者能锦鲤附身,加持自身气运,你们容家肯用十亿天价下聘,想必也是算到了这点。”
话音微顿,苏漾嘴角浮起抹轻蔑的弧度:“这串珠子可以吸收我身上的气运,时间一长,我身上的气运就会消失殆尽,所以,他在筹谋什么,就不用我明说了吧。”
“这么邪乎?”容湛皱起眉峰,有一些疑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能感觉出来。”苏漾抿唇,睨着他的神色认真:“你我现在夫妻一体,他夺走我的气运,与你我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想必,你这俩天和我的相处下,应该能感受到自身的变化。”
容湛眸色寒厉,的确,在这短短两天的接触,他确实觉得身体比以前的状态要轻盈了许多,没有那般沉重了。
原先听到老太太说这些东西时,他还只当老太太迷信,没怎么放心里,但自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后,他左思右想,把原因放到了苏漾身上。
从小到大,他因命格的缺失总是会不明原因的晕倒,短则几个小时,长则一两天到三四天都是有的,唯独这次超过了半个月。
而她嫁进来的当天晚上,他就醒了。
且因命格的缺失,他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可对她,就好似上了瘾般,贪婪她上那股及其珍贵的安全感。
车内忽然默了下来,苏漾也没有去逼迫他去接受这点,毕竟,这些事情任凭谁听了都会觉得鬼扯和迷信。
良久,容湛的神色忽地缓和了下来,车内响起他冷沉的嘲讽声:“看来……你爸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苏漾闻言,侧眸看向他,知道,他这是相信了她。
苏怀的贪婪,她这个做女儿的再清楚不过了,尤其是重活一世后,以前许多的疑惑她都解开了。
“商人逐利,他的手段向来见不得光,无所不用其极,我这个女儿本在他心里无足轻重。”
她的声线淡然轻盈,语气中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好似早已习惯了这种不被看重疼爱的感受了般。
精致冷漠的侧脸在午后阳光的折射下,反倒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寂。
“我容家这十个亿既是聘金,他想独吞,也得看我答不答应。”容湛缓慢的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语气薄凉至极。
苏漾看向他,眼底的阴郁渐渐散去。
说起来,在整个北都,论起手段和狠厉,谁能比得上她身边这位呢?
注意到她的视线,容湛侧眸,发现眼底染上明亮的芒以及淡淡的笑意时,低笑了声:“怎么了?”
“没有,总之,除我之外,苏家人,你都小心点,尤其是我父亲。”苏漾垄断思绪,摇了摇头,认真嘱咐着:“还有,离苏沫也远点。”
“你对她的防备心,好像比对你父亲还要强。”
“没办法,她有抢男人的前科,被抢走过一次,已经让我很没面子了,再让她抢一次……”苏漾轻哼了声,斜睨着他:“不过,我想,这次她是没什么机会了。”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苏漾能看出容湛并非是那种滥情之人,不是别的女人随便勾勾手就会上钩的人。
而且,今天闹这么一出,苏沫的好感也基本败完了。
再加上以容湛这样的地位和身份,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更别提一个连颜值都不及她的苏沫了。
她倒不是怕苏沫那些卑劣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只是觉得应付起来有些麻烦,不喜这般劳心劳力,尤其是为了一个摇摆不定的男人。
单纯觉得不值得罢了。
可容湛不一样,这关乎到她能否活下去,嫁给他,也是情非得已。
说不上有多深感情,毕竟闪婚的,又是因为气运这种及其荒谬的事情捆绑在一起的,所以,如果即便容湛现在和她说,等恢复完气运就离婚,她觉得也是能接受的。
“她和你抢过男人?”
“嗯,我前男友。”
苏漾也没有听出他语气的异样,淡声应道。
“你前男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