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侯长长的吸了口气。
唐时锦吩咐完了,戚曜灵就急匆匆出来,让曾独秀帮忙写了,也不用刻版,直接上翰林院让人帮着抄写了数份,快马加鞭送到各地。
唐时锦做事,一向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这就叫未雨绸缪。
她已经走出去一百步了,梵净成的第一步还没有做。
他仍旧在周宅养伤。
而这会儿,薛允文已经迅速开始查哪家有年轻夫妻,长相美艳的。
内宅交际是当家主母的正事儿,论起哪家有什么人,长相如何脾性如何,真真如数家珍。
但周展眉才刚刚入职,虽然跟着唐时锦,但有胡大之事在先,大家还在观望,尚未与他交际,只知道他妻子是个才女,长的如何,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而周展眉昨日才知道,他的妻子不是什么才女,不管那些诗词是从何而来,总之,绝不是她做的。
他心中郁愤,晚上索性跟着俞衔书回了他那儿,两人本来只想小酌几杯的,结果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周展眉哭的不能自已:“为什么要这般骗我……”
俞衔书比他好些,无奈的扶着他安慰:“大约也是仰慕你,都知道你喜欢有才华的女子,她既仰慕于你,自然要投其所好。”
这边的院子简陋,并不隔音,与俞衔书比邻而住的两人,也是这一科的进士,关系熟稔,哪怕不想听,也句句听在了耳中,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心说明明就是贪图富贵,说什么仰慕?而且剽窃旁人的诗词,公然据为已有,谋算亲事,如此无耻之行,真没得洗……
但周展眉受了骗,还因为担忧妻子休弃之后无法生活,所以不肯休弃,也确实厚道。
更别提之前俞衔书险些被他害死,仍旧相信他,并尽力举荐他了。
其中一人忍不住道:“俞兄周兄,倒都是可交之人。”
另一人也道:“确实如此。”
相比起这边,周宅倒是另一番景象。
周展眉是一个心地很温柔的人,哪怕刚刚识破了一场欺骗,他仍旧周到,甚至还没忘了打发人告诉家里,说他晚上有事不回,而不是无故的夜不归宿。
他并不知道,这反倒成了尖夫婬夫的狂欢。
这小院儿本就大而空旷,主子又少,周展眉回来,还有他和小厮,他不回来,入了夜把门一关,只有她们主仆三人。
晚上那两人的声音,一声声钻入耳中,两个丫环又羞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没想到结束了,两人刚松得一口气,就被人拖着腰抱了进去。
她们是陪嫁丫环,不是没想过会有一天被家主收用,可是却不是像如今,被一个外来的通缉犯如此对待!
隔天,周展眉和俞衔书两人,仍在国家钱庄忙碌,马上就要开业了,两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午饭拖了个把时辰,才忙忙的吃了几口。
正吃着呢,外头就有人过来禀报:“周大人,有一个说是你家夫人的丫环,过来找你,说有急事。”
周展眉当时就是一拧眉:“不见,让她回去!”
官兵应声出去了,门外站着的黛玉一听就急了,求道:“我真的有急事,求你让我进去,见见我们家姑爷。”
官兵看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看着实在可怜,便和气的道:“这里是国家钱庄,本就不许闲杂人等出入,咱们是不能放你进去的,周大人也不肯出来,那就没办法了。”
黛玉张了张嘴,颓然向后,一时间满心都是绝望。
她慢慢的晃出几步,见那马车碌碌前行,她一狠心一闭眼,就往马车车轮下滚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