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停下来叫了一声:“什么人,滚过来!”
平儿几人飞也似的把人拦了过来,唐时锦冷冷的道:“什么人,哪儿的!报个名我听听!”
那两人急急施礼:“翰林院周绍/翰林院赵斌。”
唐时锦冷笑道:“我问你,风度重要还是国体重要?中肯重要还是社稷重要??”
两人一听就知道不好,急叩头道:“王爷恕罪,是我等胡言乱语!”
唐时锦不耐烦的道:“问什么答什么!”
两人只能道:“国体重要,社稷重要。”
唐时锦冷笑道:“说人家没风度,你们背后议论就有风度了?桃六郎为皇上发声,为皇上铺路,为国为民为社稷,他堂堂的正听使,做的本来就是‘以正视听’的工作!指向必须明确,才能引导舆论,引导民声!!要中肯干什么?两方的意见都写上,和和稀泥用两个典故,炫耀炫耀文笔?这就是你们喜欢的好文章?”
她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不管我六哥写成什么样,你们都有刺儿挑!因为你们就是嫉妒!你们自己是一滩烂泥,躺在地上非得酸酸人家卧龙凤雏的人才没本事?鸡蛋里挑骨头也得挑一点毛病出来?你们这种人除了占个位置耗费米饭还能干什么?我怎么从来不记得你们这两个名字干过半点出头的事儿?”
王慎行一行人过来,老远就听着她在骂人。
一路听着也就明白了,王慎行劝她:“算了,这种人到处都是,何必跟这种人生气。”
唐时锦冷笑道:“这种人要是在外头,我就不生气了,可是这俩穿着官袍,身在宫墙之内,舔脸批驳六哥做的最好的一点,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既无察事之能又容人之量,什么玩意儿!”
要知道,在现代很多人都有侠客梦,也都认可行行出状元,这是因为社会结构的变更。
可是现在,崇文抑武,要扭转世人的观念,是真的不容易,可是桃六郎却每每要做第一个发声的人,这个活儿,真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干的。
他不“檄文”行吗?写的不温不火的有用吗?
越想越生气,她直接吩咐:“来几个人,就在这里,给这两人摆个桌儿,给他们一个时辰,让他们一人写一篇文章,就写写江湖这点事!我倒要看看他们自己能写多好!!”
她冷哼了一声:“我不学无术不懂文章,没事儿,写好了拿给我六哥瞅瞅去!”
这俩人都快哭了,他们只是口嗨一下啊!
唐时锦转身就走了。
既然王慎行他们来了,她也不用过去了,就直接回了乾清宫,坐下说国库券的事儿。
王慎行道:“我觉得这事儿再提也无用,只怕他们还是不会答应。”
“没事儿,”唐时锦笑道:“你只管提,我想好了,这事儿我准备走走女人路线,就帝星节就是一个好时候。你回头叫你夫人约个场儿,我过去商量商量。”
王慎行秒懂,然后取笑他:“这一回王爷可莫要喝酒了!”
“王慎行!”唐时锦指着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绝交!”
两人说笑了两句,又回到正事儿:“江南招商招的怎么样了?”
王慎行道:“这是前两天报过来的。”
他从袖中取出来给她看。
唐时锦接过来看了看,不由得点头,再一次感叹江南没白待。
江南商人,对她确实有些盲目信任,过去开店还好说,例如养殖,这些有的她心里也没底,毕竟她只知道先进的理念,自己没有亲自做过,但他们仍旧比较踊跃。
当然了,也可能章应问比较会忽悠,也不能忽略人家的办事能力么!
但反正,速度很快,这些人已经都派了人手,赶到了闽州、粤州和浙州,开始着手做了。
唐时锦道:“这头一批人得优待优待啊!”
王慎行半开玩笑的道:“做成了之后,他们赚到的肯定比旁人多的多,也不用格外优待,嘴上多谢谢就行了。”
然后他回到正事儿:“卫大人要往满刺加岛运那些砖石,因为现在船不够,所以砖石用不了,卫大人说这些先到的官员,可以就近的平价买这些砖石,而且衙役百姓还帮忙盖,而且三年免租金,但是盖成之后,要视他们卖的东西,给他们一些的优惠。”
唐时锦一听就笑了。
所以才说卫时磊是天生的政客,这种利益捆绑的手段,看似吃亏实际上沾便宜,放长线钓大鱼,是典型的政客手段。
这事儿要是她去做,她更可能选择投资入股方式,掌握一定的话语权,将来做的越大,她就越沾便宜。
但是卫时磊这样也不错,省心又稳妥。
唐时锦道:“挺好,就是天快冷了,干什么都不方便了。”
“是啊,”王慎行道:“不过也无妨,南方毕竟还好些,先慢慢做着吧,早做一天是一天,做起来之后,到来年,没准儿就见收益了。”
唐时锦点了点头。
反正,目前就是大庆朝最穷最艰难的时候,花钱的事儿全赶到一起去了,就算她这么富,也快被造船掏空了,这巨债,将来肯定得有个说法的。
所以国库券的发行,刻不容缓!!
不然让炎柏葳发不出军晌什么的,她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晚上她就跟炎柏葳说了说这个事儿。
然后她道:“我不穿那个蟒袍跟你玩手牵手了,那一点意义也没有,一文银子都赚不着,你跟礼部说,这回咱们按‘帝后’这样的规格预备,我招待女眷,这回不搞个几百万两银子到手,我就不姓唐!!”
炎柏葳能说什么,他只能道:“一回拖一回的,我一直欠你一个婚礼。”
“先欠着吧。”唐时锦敷衍的拍拍他脑袋,跟拍狗没有任何区别:“你乖一点儿,先干正事,这些事情咱慢慢来啊!”
炎柏葳:“……”
对着公私分明的财神爷,他能说什么,穷皇帝没有话语权。
事实上,就算他富了,也没有话语权,因为银子都是她赚来的。
就算银子不是她赚来的,他仍旧没有话语权,两人头一回见面的时候,她一句话已经奠定了一生“我娶你”。
反正是被她娶的,被她养,就被她养吧!不见同样被养的满朝文武全都很淡定么!
皇帝陛下做好了心理建议,然后就去吩咐礼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