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几天已经说了可能是双生子,所以炎柏葳也不觉得意外:“确是双生?”
院正道:“并非双生。”
炎柏葳愣了愣:“不是双生?”
“是,”院正沉稳的道:“臣觉得,可能不止双生,可能有三个甚至四个。”
炎柏葳霍然站起,瞪着他,半晌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对这种事儿一向紧张过度,唐时锦摆摆手:“不用紧张,一个也是生,一堆也是生,一次多生几个还不好?”
炎柏葳皱眉,就想抓着那院正去外头细问,想了一想又停下,只道:“可都好?”
“皇上放心,”院正道:“怀相是好的,只平日小心些便是。”
炎柏葳道:“你写个要则给朕。”
院正听着这话,整个人都佛了,只道:“是。”
然后他写出了第……大概第十几版的要则,交过来,炎柏葳一看就怒了,道:“这老头子竟敢糊弄我!这跟之前写的一样!三个四个跟一个一样,这怎么可能!”
于是他又穿上衣服,大半夜的去折腾太医院了。
唐时锦也佛了,自己默默的上床睡觉。
如果说炎柏葳登基以来,什么人对他最不满……那估计就是太医了。
他在这方面固执极了,谁劝也不听,而且他这种学霸,只信纸上的东西,你说了不行,还非得写,他脑子又好使,你写过来他就背过了,每次不写出点儿干货来,他就生气,认为你是敷衍他……写出干货来,他更生气,觉得你之前为什么不写?
总之,怎么都不对。
她自己是真的很淡定的,她觉得一胎多宝什么的,这不是正常操作么?要跟旁人一样一次只能生一个,那灵泉水白喝了?多么不划算多么不财神啊!
第二天路知遥拿着许天禄的腰牌,把黄金的财神钱送了进来,送来了整整的一盒子。
唐时锦也没沾他便宜,这会儿元盛帝的私库早都归他们了,她就叫人赏了他一堆东西。
然后她就挑了几个手巧的人出来编。
钱币中间放一个小金珠子,下头打一个络子,上头来根绳儿,串几个大珠子上去……太少了不好看,三个竖编是三羊开泰、五个叠编是五福临门,八个是八方来财,怎么编都好看。
唐时锦只管动动嘴出出主意,她们就上手编,一个个手指灵活极了。
这钱币是真的做的精致,怎么编都挺好看,红绳编出来大气又贵气,然后唐时锦就拿出去送人。
三处家里一房一个,卫王府都不在家也都叫人去挂了,走的近的朝臣也都送了一圈儿,还给罗娘子和简秋罗送了,还打了个包给江南的谢不渝和元宵送过去,闽州的人也都给了。
一圈儿送下来,也不剩几个了,唐时锦就直接赏给了伺候的人和编绳的宫女,大家欢天喜地的谢了。
路知遥这小子是真有几分生意头脑,唐时锦这边赏人,也没漏了他,他一打听赏的这范围,就意识到了商机,立刻就打起唐时锦徒孙的名头开始卖。
金的也有,银的也有,铜的也有,居然还真卖的挺不错的,一个黄金财神钱才一两多点儿,卖三十两银子还有人买。
路知遥喜孜孜的又进了一趟宫,送来了一些更厚一点儿,边角圆润,上头有祥云挂的。
就是在钱币上头做一个祥云,有孔,可以直接系绳做成手把件或者吊坠、腰挂之类的。
唐时锦道:“你早不送这一种来!早送这种我就拿这种送人了,一个才一枚!能省多少银子啊!”
路知遥笑道:“是知遥考虑不周。”
他笑眯眯的道:“那师祖给家里人再赐一回呗,他们往身上一挂,知遥这儿就不愁卖了。”
唐时锦笑道:“你给禄儿啊!禄儿天天在外头晃,灵儿整天两点一线,见的人少。”
“师父已经给了,”路知遥咳道:“几位桃大人,元小郎、曾小郎这些,师祖送送呗!知遥都已经叫人编好了。”
唐时锦懂了,就给美男子们再送一回呗?你理念很先进么!
而且路知遥果然都已经做好了,一个一套,一个手把件,一个吊坠,一个腰挂。
唐时锦看炎柏葳进来,就直接拿起来给他腰上系了一个,一边笑道:“看看我给你请的人!他戴一天,不知道给你拉多少生意!你给我十成利都不够广告费的!”
路知遥笑嘻嘻的道:“这就是师祖疼我了。”
唐时锦发现他这个人吧,就是拿着最温润如玉的姿态,做着最无赖的事情,偏偏还不叫人讨厌,笑容满面,乖帅乖帅的。
路知遥又道:“对了,师祖,昨儿靖王府有一位女眷,来店里,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炎柏葳一皱眉,唐时锦道:“什么奇怪的话?”
路知遥道:“她问我,这财神钱是不是师祖你特意放到民间祈福的,还说若是要祈福做善事,那为何还要卖这么贵,不是应该送给贫苦人家,或者僧道之类的?还问我是不是道士,这钱是不是有咒什么的,我解释了,她还一脸不信,总之,奇奇怪怪的。”
炎柏葳冷哼了一声。
唐时锦倒不在意,笑道:“不用理她,她若是来买,只记得不许赊欠就好,说什么话只当她放屁就行了。”
这个于见萍,之前何浅碧也禀报过一回。
按理说,她这个安宁侯府遗留血脉的身份,她自己之前一直没说,应该也明白不光彩。
既然不光彩,那保了她的命,还保了她穆夫人的身份,那真的就仁至义尽了,真没有多余的情份给她耗了。
那她不是应该苟起来才对?老老实实的做个富贵妇人不好吗?
可是她不。
可能经过了这些事情,她生怕别人“以为”她早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虽然她确实什么都不是了,可是她还硬要死撑着,把这个赫赫扬扬的面子撑起来。
天天找由头与人交际,又总是跟人家说一些“内部消息”,什么唐时锦面色不好啊,怀相不好啊……又总是用“自己人”的口吻说一些貌似亲近的话,例如“太子性子竟是叫她养野了,皇上竟也由着她”……种种。
昨天跑到路知遥铺子里,估计也是去找佐证的,毕竟她进不了宫,只能用别的方式得到“内部消息”了。
对这种面子大过天的人,唐时锦是真的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