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条人命摆在那里,人证无数,罪证确凿,陈识务及一干汲事人等,绝无可能活命。
陈识务的“识时务”体现在各个方面,比如说此时,他自己、妻、子皆难幸免,其它人他根本不在乎,甚至恨不得他们死了才好,所以不等用刑就竹筒倒豆的全说了,牵连者无数。
等陈康解到之后,唐时锦带着余知非,悄悄的过去提审他。
其实不用审,也差不多能猜到了。
因为长目飞耳楼本来就在查他的消息,查到他身边有一个幕僚叫涂遇之,模样极为秀致,两人行走坐卧不避,甚至口对口喂食,极为亲密,她心里已经有所怀疑,所以她才想先来审审。
她在外头等着,余知非偷偷摸摸把陈康弄了过来,一行人走进刑房,唐时锦道:“门关上!小声点儿!没被江护看到吧?”
余知非道:“放心,我从后头绕过来的,没遇上江……”
他后头的话憋在了喉头,唐时锦看着人把门关好了,一转身,然后一愣。
江必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里头,慢慢的喝着茶。
唐时锦僵了半天,才叹道:“看来今日的缉事厂,已非我之天下!”
她坐下了,旁人把陈康放上了刑架。
说真的,陈康长的真不差,很端正的一个长相,所以再一次印证了,人不可貌相。
唐时锦整了整神色,道:“陈康,你应该知道叫你来干什么,我懒的跟你废话,你直接交待吧。”
陈康眼神闪动,看向江必安,哀求的道,“小叔,你救我!我真的没有……”
“闭嘴!”唐时锦冷然喝道:“叫祖宗也没用!不用东想西想了,你们一家子,全都逃不过一死,但是你交待的越清楚,死前起码可以少受些活罪!否则如今到秋后还有好几个月,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你想生不如死尽管拖着!”
陈康想说的话,全都被她噎了回去,低声道:“我真的没有什么好交待的。小叔,我对映儿不敢说多么情深意重,但这么多年,也是一直……”
唐时锦抬手就掴了他一巴掌,冷冷的道:“涂遇之。”
陈康脸色剧变。
半晌,他才闭了闭眼,彻底放弃了挣扎:“我说……”
她猜的没错,这个陈康,是个断袖,只好男风,陈识务知晓此事之后,拗也拗不过来,然后又不舍得放弃联姻的便利。
于是他精挑细选的选了江映。
江护身在锦衣卫,帝前挂了名的,前途远大,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江映性子柔怯,又无别的亲人,只有这个男性的长辈,很多私密的话不好说。
江家又曾经败落过,下人都是新买的,没有老成忠心的下人,这个人选,实在是合适极了。
于是陈康便去招惹她。
但没想到,江映胆小的过份,一眼不多看,一句话不多说,两回都没上钩。
陈康索性设了个局,让江映听到他们秘谈,让她误会江护在锦衣卫,若无臂助,就会被派危险的公干,随时可以丧命种种……江映本来就胆小,又没什么见识,就被吓住了,然后陈康趁机抱着她安慰,有了肌肤之亲,顺利的娶了江映。
娶了之后,也确实得江护帮了不少忙,为了笼络住她,陈康还给自己下药,圆了房,想叫她生个儿子。
本来他们算计的挺好,江映确实不会把夫妻秘事告诉江护,他们圆不圆房,有没有同房,江护都不知道。
谁知道有一回,陈康与那时的情人在一起亲热,情人吃醋,他就说只是为了江必安……说跟她上了一回床,恶心的两天吃不下饭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