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听不下去了,溜了出来,默默的跟戚曜灵吐槽:“这就叫毒鸡汤,你知不知道?‘感激伤害你的人’这都是屁话!要感激,应该感激义父的正直光明和以身作则,感激六哥自己的坚韧高洁和傲骨峥峥!有个词儿叫幸存者偏差你懂不懂?就是说,在某种遭遇之下,我们看到的,只有侥幸活下来的人,所以得出来一个结论,这样的遭遇是无所谓的,甚至是有益的……这个结果是有偏差的,因为无数的未幸存者已经无法发声。”
戚曜灵咳了一声又一声,她仍是叨叨叨说完。
然后戚曜灵无奈的道:“师父你转个头。”
唐时锦一回头,就见桃大郎站在后头,还冲她点了点头,小声道:“有道理。”
唐时锦:“……”
桃成蹊并没在桃府住下,因为他确实还在用药,吃的泡的一大套,挪过来很不方便。
唐时锦把人送回摘星楼,回了院儿,吴不争过来道:“唐安有信过来。”
唐时锦嗯了一声,吴不争就把信给他了。
唐安写的很简短,大意就是说,之前他把她的信,跟沈挚说了,沈挚很是羡慕,然后事隔这么多天,沈挚又跑过来找她,说想来京城投奔她,继续跟着他师父做仵作,问她行不行。
唐时锦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跟灵儿说一声,让他明儿去吏部讨一个手令,走公文把人调到总缉事厂来。”
吴不争点头去了。
这种底层小官儿,又有接收的地方,要调动非常的容易。
拿到手令之后,唐时锦就交待给了一个锦衣卫,叫他们年后给送过去。
然后她又给唐安写了封信,让他到时候派人护送他们过来。
顺便还给谢怀谨写了一封信,他当初不考科举是因为万家,如今万家已经不足为惧,若是想考尽管考,到时候再找个人接替他在唐家学堂教授就可以了。
忙到腊月二十一,封了印,百官也都闲下来了。
这会儿年下各家走礼早就走完了,唐时锦又给熟悉的人家,各送了两坛“仙蜜”,两罐“仙茶”。
其实就是当时花晟林在江南养的蜂,采下来的蜜,她暂时放在了空间里,这会儿拿了出来,茶叶是城郊之前种的那一些,秋来采下来炒制的。
当然了,自家吃的就是真正空间出品的了。
两罐柳三变茶是四斤,两坛仙蜜也同样是四斤,东西实在是少,收到的人都哧之以鼻……大过年的你杀的血流成河,真以为用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招揽人心了?
然后把茶泡上之后……真香!
晚上连同江必安,全都到她这儿吃饭。
吃完饭各自坐着闲聊,唐时锦跟许天禄道:“趁这会儿有空,禄儿你把帐报给我听听。”
许天禄道:“好咧!”
不知道的人,像江必安和汤莲生,都瞧着稀奇,也不拿个帐本子张口就报帐?
就见许天禄喝了口茶,开始报:“京城唐家四坊,收回来之后,闭月坊一百零三万,羞花坊一百三十六万……”
然后就这么流畅的一一报了下来,京城的报完了,再依次报钱塘和江宁府的,年收入、月收入,期间连个哏儿也没打,而且唐时锦单问哪一家店,他连什么东西卖了多少都是张口就来。
汤莲生都听愣了,万没想到这个笑嘻嘻的四哥还有这能耐。
唐时锦很随意的听着。
她和许天禄都对数字很敏感,记性又好,两人这么报帐已经习惯了,她本身也不是要查帐,只是要掌握总体情况。
就这么静静的听完了,她才道:“这么看起来,东山园子,供应钱塘和江宁府已经有点勉强了,回头通知下去,很多东西都要限购,不卖给商人,不许批发。京城园子这一边,供应京城颇有富余,陶朱你叫他们继续扩建,禄儿年后弄一个批发的地方,专门供各地商人过来买。”
“另外,”她从空间里拿出地图,走到桌子边铺开,随手画了个圈儿:“年前年后,打听着把这一片地全买下来,咱们用大约一年的时间,建出一个大园子,争取能在秋天开业。”
许天禄问:“国色园这一种吗?”
“不,”唐时锦道:“小天下这一种,争争你汇总一下各地的小吃、名菜,然后每一地,每一种招揽一家合适的,给他们一些优待,例如免费提供店铺和住处之类的,让他们到京城来做生意。”
吴不争应下。
唐时锦道:“转过年去,我这儿有良种的黍米,红豆、绿豆,麦子,就这四种吧……到时候我整理一个数量,莲生写一个告示,每一种招一到两家行商,看情形平价卖给他们,让他们去推广,条件就是不许吃,开春保证每一颗都要种进土里去,去哪儿卖不限制,到时候咱们派人跟着督查。”
汤莲生应下。
唐时锦又道:“天暖和点儿之后,挑一个地方,与京城相邻的地方吧,例如青州,去买个山,开始做养殖、鸡、鸭、鱼、兔、鹿等等……暂时不要公开,等需要的时候再公开。到时候我会画图纸给你们,做孵化室、孵化炉什么的,可以人工孵化。这事儿,还是陶朱去做。”
范陶朱哦了一声。
“养殖场的产品主要会有肉、蛋,和毛,所以我一直说,厨师不怕多,到时候让他们都做做,咱们尝尝,看合适的咱们做罐头,至于毛,咱们要有自己的织坊、布庄和成衣铺子……等入秋我们开始做一种衣服,叫做羽绒服。”
唐时锦顿了一下:“另外,以后我们要长居京城了,转年给大眼灯儿弄一个药庄,专门种药,在京城找一个不太偏僻,但是周围不会有太多商铺的地方,开一个药铺,只医疑难杂症,选中者免药费。这事儿禄儿去办。”
奚渊穆微讶,看了看她:“谢谢师父。”
这就算是个年终总结/年初计划大会,唐时锦道:“好了,暂时就这些,都听明白了吗?”
几人都应了。
江必安道:“除了生意,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