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吴见异,是一个道士,却又精通针灸之术,表面上看,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年轻而俊美,但据说已经过了百岁。
连长目飞耳楼那边,也一时查不到这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是吴见异一露面,就“治好”了元盛帝,元盛帝龙颜大悦,赞其为国手。
之后,汪直暗中约见了几个朝臣。
几日之后,御史戴缙上疏,请求恢复西厂,奏疏之中,拍足了汪直的马屁,“汪直厘奸易弊,允合公论”、“汪直所行,不独可为今日法,且可为万世法”1。
对元盛帝来说,这特么跟久旱逢甘霖也差不多了,当庭洒泪,表示终于有人看到了汪直的赤胆忠心??并称汪直为“吾弟”,这跟当年宦官张让的“我父”也差不多了。
总之,立马下诏恢复了西厂,仍旧以汪直做提督,还升了戴缙尚宝司少卿。
所以?
陪都是这样,西厂也是这样,身为一个皇上,朝令夕改,出尔反尔,做多了就习惯了是吗?连脸都不要了是吗?
唐时锦也没管禁足不禁足的,该怎么出门还怎么出门,一头千哄万哄着桃相,一头给炎柏葳写信,表示你再不动老子就要弑君了!!
她是真的想弑君。
她一个外来人士,对皇权也没啥敬畏,对元盛帝厌恶到了极点,想弄死他有什么奇怪的?
一个糊涂虫坐在这个位子上,整个国家都会因此受到连累!她弑君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数日之后,桃夫人来了江南。
桃夫人与桃相半生相守,相濡以沫,她来了之后,唐时锦总算放下了一半心。
她从桃相这边出来,就见吴不争快步过来,她现在一看吴不争,心里就颤一下,猛的停住脚,看着他。
吴不争赶紧道:“不是坏事。”他贴近她耳朵:“汪直,献上了血嗣蛇。”
唐时锦一挑眉。
血嗣蛇弄出来已经很久了,炎柏葳一直在挑一个合适的机会送上,这会儿,估计他是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借汪直的手献上了。
前前朝的记录中,有过记载,说有可以鉴别亲缘的血嗣蛇,有金红两色,阴阳伴生,金蛇认父,红蛇辩母,只要喂蛇儿吃一滴孩儿的血,放出去,蛇儿就可以找到孩子的生身父母。
但是此秘法在前朝就已经失传了。
“恰好”就在这一天,有一桩伯府换女的案子,说是二房嫡妻生了一个小娘子,为了维护正妻之位,偷换成了一个小郎君,但那夫人坚决不认,正在僵持呢,就恰好有了这个神物。
元盛帝好奇起来,叫人当场试了一试,果然试出了,那小娘子才是伯府后人。
事情一闹开,又有一人请旨,请求帮忙鉴别妾生子,总觉得被戴了绿帽子……一查之下,果然不是亲生的,甚至还找到了亲生父亲,啥妇啥夫罪证确凿,共同下狱,一时闹的沸沸扬扬。
唐时锦啧了一声,问:“汪忠言?”
吴不争低声道:“听说脸都吓白了……”
汪忠言,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的。
小昭仪快生了,人人都说像是个男胎,他正暗暗欢喜呢,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献了这东西。
难道,汪直是知道了什么?
他在宫中经营已久,要将新生儿的血,换成八皇子七皇子的血,并不是难事,可是,若汪直早已经知道了,难道不会有所防备??那他再动手,万一被他抓个正着??
汪忠言一时吓的手脚冰冷,再也不敢心存侥幸,当天晚上,就服下了之前奚渊穆给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