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最终还是狠不下心,道:“如果你想留下来,那你就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处理好了就能留下来!”
贺元宵连连点头:“行。”
她没好气的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哪这么容易寻死的,不信你回去告诉她,你带她回茂州,你看她跟不跟!”她点了点他脑门:“蠢蛋!赶紧走,别在这儿气我。”
贺元宵傻笑两声,麻溜儿跑了。
据说当天晚上,那位陈氏就自己走了。
唐时锦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不管送人送到哪位的头上,归根结底是为了交好她,而不是为了结仇,如果真逼得她赶走贺元宵,这送礼的也捞不着好果子吃。
但这事儿,还是传了出去。
毕竟之前就曾经有过这么一次,如今大家也算是知道了,这一位啊,够霸道的,不光是徒弟了,但凡是跟着她混的人,都得守着这么个规矩“不许纳妾不许狎妓”。
不止一人意味深长的道:“毕竟是……”
然后互相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视线,轻蔑的摇两下头,好像找着了她身为女子的一个“弱点”,精神上就得到了某种胜利一样。
有人低声道:“你说说,堂堂一个王爷,正事儿不干,老盯着人家院子里这点事儿,就连皇上都管不了人纳妾不纳妾呢!”
“就是啊!爷们儿纳个妾怎么了?”另一人也道:“不许纳妾不许狎妓,就冲着这条家规,这王府门槛儿再高,我也不敢进!”
几人纷纷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忽听一人朗声道:“你这样的废物想进我也不收啊!”
那人猛的一惊。
整个店堂也猛的一静。
大家都往雅间看去,却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清。
唐时锦随口插了一句话,就继续吃饭了。
因为织造司是一大片地,他们是走到哪儿,就会就近找地方用饭。
她本就是个风云人物,如今又被这事儿带起了新的热度,所以这几天她但凡出来吃个饭,必定能听到外头人议论。
可能是因为天高皇帝远,所以这边人说话普遍大胆,说的真挺难听的……
之前唐时锦接触的,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都是圈子的“上层”,大都是聪明人,心里不管怎么样,脸上都掩饰的很好。
可是一旦往市面上一站,真的怎么难听怎么来……
毕竟在这种时代,身为“女儿身”本来就是原罪,这种观念自小养成,根深蒂固。
就算把事实一次一次的,狠狠的糊到这些人脸上,他们仍旧不愿相信,仍旧固执的看不起女人。
或者也可以说,身为男儿身,天生的优越感和自尊心,让他们闭着眼睛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宁可自欺欺人的,阿q的认为,她只不过是运气好,“我上我也行”,“这运气给了我,我肯定比她强一万罪”、“女人就应该相父教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所以真的有很多人,热衷于说她的坏话,来谋求自己心理上的满足。
不光男人,女人也一样,这个时代的悲哀就是,连女人自己都看不起女人!
这种人太多了,计较不过来,所以唐时锦大多听过就算了,有时候戚曜灵或者余知非听不下去,就打发人暗搓搓去灶房下点泄药,让这些人拉拉肚子出出气。
而,之所以搭这个人的话,当然是因为这个人无耻的比较突出。
几个人吃完出来,戚曜灵冷嘻嘻的道:“昨天跟着谢不渝叫爹,今天放话不入王府门,你这变脸真叫人叹为观止。”
那人一个哆嗦,就跪到了地上。
余知非亦冷冷道:“什么叫正事不干?王爷辛苦守着这儿建织造司,照你说这不叫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