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急,”范陶朱道:“我现在已经能抽开身了,不急了,不过听一意说,西厂的人过去过。”
唐时锦点了点头:“无所谓,他们猜到是我的园子又怎么样?我就是会种东西不行啊?不过这些人,真的挺烦的啊?”
“对啊,”范陶朱道:“太监大多心思古怪,不为什么也能把人往死里整治,所以我最怵头跟太监打交道,没法子讲理。”
两人正说着,就有一粒石子打了过来,唐时锦下意识的抬手一挡,那石子就敲在了她的手背上。
唐时锦知道是炎柏葳来了,也不抬头,就跟范陶朱道:“我回去换衣服。”
范陶朱也是个人精,也不追问,就点了点头。
唐时锦就转身走了。
…………
而,就在刚才。
宫宴散时,炎柏葳耳朵灵,确实听到了唐时锦跟江必安开玩笑。
虽然他都快习惯她的口花花了,但还是要例行吃一下醋的。
所以他的马儿走的飞快,只想着回去赶紧换了衣服,过去打小混蛋的屁股。
谁知还未到府门,便有人拦在了路上,笑吟吟的拱手道:“侯爷。”
炎柏葳一怔。
汪直笑眯眯的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他的马头:“本官有要事要与侯爷商议,还请侯爷借一步说话。”
后头几人立刻过来,将那两个随从也拦下了。
几乎是立刻的,炎柏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汪直自从试出了唐时锦的财运是真的,而且是非常立竿见影又显著的,就上了心,一直在查他。
唐时锦在钱塘时,他也在钱塘;唐时锦去了江宁府,他也去了江宁府。中间也曾有过交集,所以,他怀疑他并不奇怪。
而很多人都知道他会功夫,又多年混迹江湖,今日除夕守岁,若两人有旧,他一定会去见她的。
他也确实想去见她。
所以,汪直如果绊住他,然后派人去试探,都不用多费周章,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儿,就能试出来。
只要试出了唐时锦与他还有联系,那……他们就说不清楚了。
唐时锦身系国之财运,意义重大,而他,却是先皇后的后人。
那两人的决裂,也会被人认为是在作戏,而煞费苦心的作戏会是为了什么?若是只求飞黄腾达,根本不必这么麻烦。
所以,就算他们查不出他的真正身份,也会觉得,他所图者大,很可能会猜测,他是为了报仇。
这不管对他,对唐时锦,都会非常麻烦。
可他又势必不能杀了汪直。
杀汪直很容易,可此事的关键,在于西厂,只要西厂还在,杀十个汪直也没有意义。
只可惜他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手段,只带了普通的随从,没有人能去卫王府通知唐时锦……就算有影卫跟过来,在西厂的严密戒备之下,也未必能不惊动任何人的进去,通知唐时锦。
到了这一步,以他的智计,都不知要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