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她才想起开菜地的事儿。
也因为这样,所以她不打算再叫这些人从她这儿做工了,人多眼杂的,不方便。
贺元宵很快就把篱笆扎好了,然后叫她:“来,你扶着我走一圈儿,把桩子踩实络。”
唐时锦正在挑种子,随口道:“我在忙,你叫磊哥儿扶。”
“他不行,太矮了!”贺元宵忽然想到,双眼发亮的转头:“炎……咳,炎叔,你不是会功夫?要不你踩踩?”
炎柏葳就站起来:“可以。”
他也不用他扶,直接一个踏步就站了上去,然后就跟走铁索一样,唰唰唰飞快的来回走了两圈儿,大长腿,走动间动作还挺潇洒的。
而且就连贺元宵之前绑歪的,也顺手……不对,顺脚正了过来,总之两圈走下来,竹桩子下去一咫多深,感觉就像多了一面竹墙,能到她胸口这么高,整整齐齐。
贺元宵完全被震住了:“炎叔,你也太厉害了吧!”他屁颠屁颠的凑过去,“这功夫好学不?我能学不?”
“不成,”炎柏葳摇头:“要学这个,三岁就该开始,最迟不能超过五岁,你如今筋骨已成,想学这个,费诺大功夫,却未必有成效。”
贺元宵有些失望:“哦……”
唐时锦瞥了他一眼,拿着种子过去,两人合力把能种的种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唐时锦才拿着卡尺跟贺元宵一起出去了。
出了门,她才问他:“元宵,我问你,你觉得什么都不学,爱咋咋滴,就这么过上一辈子好,还是一边往前走,一边学一些东西,付出一些努力,做人上人好?”
贺元宵一愣:“当然是做人上人了……”
他声音渐小,看着她。
唐时锦点了点他脑门:“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因为你要明白,如果你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个小山村,身边全都是族亲旧友,你大可以什么都不想,自由自在,随波逐流……但是你但凡要往外走,就肯定要学一些东西的,远的不说,你天天出去卖豆腐,不也一样要学着说好话陪笑脸?这一村、一县、一州、一国……每往上走一步,你所需要学的东西,都会多很多很多。”
贺元宵有点迷惘,想起了她昨天在郑府。
她说那些话不能说给别人听……可就算他想说给别人听,也没法说,因为他好多都听不懂,更记不住。
可是他却深深,深深的记得那种感觉。
记得她笔直昂扬,站在他眼中高不可攀的贵人面前侃侃而谈的感觉。
好像就从那一刻起,很多东西一下子就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他身边那个叫二丫儿的小村姑,而是一个……他不太明白的存在。
可就是这个存在,却让他全身发热,想跟在她后头,想听她的话,想被她带着走,走到一个他现在还不知道,却无比向往的地方。
贺元宵无比认真的道:“我想学,我不怕吃苦,我愿意学,要学什么,你教我。”
唐时锦笑着点了点头:“好。”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走远了。
仍旧坐在她家院中的炎柏葳,句句听在耳中,羽睫微垂,若有所思。
然后磊哥儿悄悄靠近:“炎叔,你能给我讲讲这一段么?”
炎柏葳定了定神,看了一眼:“三字经,其实十分浅显,这句话就是字面意思,三才指的是天、地、人,三光是太阳、月亮、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