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忧心忡忡:“昨儿太子来禀告,说是八王又列出一份名单,让朕按着名单将人全砍了,他们就不撤兵。”
说到这儿,他就是一声冷笑:“名单上全是我大梁的肱股之臣,是我大梁的顶梁柱。真要是都砍了,我大梁离灭国也不远了。”
就算不看那名单,皇后能猜到有哪些人。
那些都是与圣上齐心协力削藩的臣子,这些日子也是忙得团团转。
不说其它人家,单单是陈阁老一大家子,就全在名单上。
圣上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皇后就道:“圣上何必在意他们的施压?他们原本也是气势汹汹,如今我军虽输多赢少,可也能抵挡他们的进犯。这都僵持几个月了,也没溃败。”
反正迟早有这一战,不过是比圣上的预期提前了些罢了。
圣上双眼一眯:“可惜有些人心动了,给太子施压。”
朝中除了主战的,总会有主和的。
那些主和的臣子,只会一次次找太子。
两人正说着,外面响起宫人的禀告,太子求见。
皇帝也躺不住了,干脆坐起身,由着皇后帮他穿好衣服后,就将太子宣进屋了。
哪怕还没天亮,也见到太子熬红了的眼睛,以及眼底的乌青。
摆明了一夜没睡。
皇后心疼地看了太子好几眼,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等皇后走后,太子才道:“父皇,齐王在天牢已经待得够久了,儿臣以为该有所处理才是。”
皇帝一顿,顿时明白,太子这是要表明态度了。
他沉吟片刻,才问:“太子以为该如何处置?”
太子道:“按叛乱,该满门抄斩。”
皇帝眉头拧了起来。
如今是极紧要的关头,若是满门抄斩,会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
藩王们如今已经反了,将齐王砍了,就是杀鸡儆猴,他们输了就是被满门抄斩的命运,必然会比如今反扑的更为厉害。
“太子太冒进了。”
太子顿了下,反问圣上:“父皇以为该放?”
若是放了,与法不合。
也给了双方缓和的表示,能何谈,这仗就是和。
也就意味着削藩失败了。
皇帝再次沉默了。
太子这是来逼他表态了。
父子两沉默片刻,皇帝才问太子:“若是死战,你以为我们有多大胜算?”
太子知道父皇这是心动了,心里一喜,就与皇帝探讨起来。
“儿臣昨晚一夜都在整理战报,我们四路拦截兵马,输多胜少,但是赵将军的队伍例外。他们一开始是被打得节节败退,可自从沈睿庭捣毁睿王粮仓,又俘虏几千人后,睿王军中士气涣散,被沈睿庭领着的军队压着打。”
他拿出地图,放在桌子上摊开,沿着行军路线指给圣上看。
“他们本就是联军,心不齐,打了这许久也没打下来,彼此定有许多矛盾。睿王如今节节败退,却并没有其它诸侯王相救,他必然有怨言。”
本来就是各自为政,如今不过是为了同一个目标临时组建起来的队伍,必然一盘散沙。
太子指着睿王:“这就是突破口,只要一举击溃睿王,逼着他投降,就能重挫联军。”
“睿王粮草虽被烧了,只要他再坚持一阵,后方补给就能跟上,到时情况就能逆转。”皇帝提醒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