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也不嫌弃陈小桑问题多了,端端正正坐在陈小桑身边,大气道:“昨天给你讲的不孕症还不够多,我这儿有十来个案例,都告诉你。”
陈小桑探头过去,跟云苓的脑袋挨在一块儿,认真地说气不孕症。
沈大郎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整个医馆的人都围着她们师徒两人认真听着。
他便显得有些异类,再看看外头,已经快午时了,他爹怎么还没回来?
沈兴义倒是想回去来着,走不了哇。
陈阁老非得拉着他下棋,他哪里懂怎么下棋呢,只能瞎落子,那陈阁老竟然还能跟他有来有回地落子。
“沈将军离开京城后过得可好?”
“好,好着呐。”
“哦?怎么个好法?”
“比在京城顺心多了,也没人来害我,我想卖猪肉就卖猪肉,想打猎就打猎。”
陈阁老道:“我怎么听说你的猪肉卖得不好?听说你挣不到钱,才不再卖猪肉了?”
被戳穿的沈兴义张张嘴,半晌说不来。
他倒是想吹牛,可陈阁老早成精了,定是把他查了个底朝天。
沈兴义憋闷道:“那是百姓不识货,我的猪杀得好,肉里没残留的血水,他们单单怕我就不买。”
陈阁老催他:“该你落子了。”
沈兴义憋着一口气,拿了个棋子,随意放到棋盘上。
“我打猎就厉害了,连老虎都能猎到,卖的钱都够我儿子去京城考乡试了。”
陈阁老“嚯”一声,惊奇问他:“你还能打老虎?”
沈兴义咬牙:“您老不都查清楚了么?”
陈阁老将腿往里缩了缩:“倒也没查得多清楚。”
沈兴义:“您查到什么程度了?”
“兴义啊,你儿子是我徒弟,咱便是一家人。更遑论,以前咱还有情分,如今来叙叙旧也是常理之中嘛。”陈阁老笑呵呵道。
这事儿沈兴义是知道的。
沈大郎回来当天,就把拜师的事儿与他说了。
他不吭声,闷头又落了一子。
陈阁老便继续道:“兴义啊,你堂堂一个将军,窝在这山沟沟里,不觉得屈才么?”
“我觉着很好,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日子过得这么好,大郎该陪着你过日子,怎么还去京城考科举?”
“我也骂他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惹一身骚回来。官场上那些人心都是黑的,背后捅你一刀你还不知道。他非不听,还说什么要考科举,往后当官为百姓做主。”
沈兴义的手扇得“呼呼”作响:“就他一个毛头小子,还能斗得过官场上那些老狐狸?我看啊,迟早得被人扒皮拆骨。”
陈阁老不乐意了:“你这不是把我也骂进去了么?”
“我不是说你啊陈阁老,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好官,我这条命也是您老给救回来的。”沈兴义赶忙道。
“我也就是在陛下那儿说了几句话,不算救你命。”
“也是因着您几句话救了我沈兴义一命,我都急着呐。”
陈阁老笑道:“孩子长大了,总归有自己的想法,你总不能拘着他。我听说你只有大郎一个儿子,他去京城了,你何不跟着一块儿去京城?好歹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