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有如此透彻。”
陈小桑扯扯旁边沈大郎的衣服,乐呵呵道:“睿庭哥比我更透彻。”
她可不是恭维沈大郎。
毕竟她年纪摆在这儿,想东西比较实际,但是沈大郎还小呢,却能有很多自己的坚持,还能自己想通很多事。再长大些,就不得了了。
“你比我强。”沈大郎对着陈小桑道。
陈小桑摆摆手:“你不要太谦虚。”
沈大郎:到底是谁谦虚。
褚先生看他们聊上了,赶忙打断:“好了,我知道你们都聪慧过人。”
见两人目光落在他身上,褚先生咳嗽一声,道:“不过这绕梁琴我还是会拿走。”
这事请不能退让。
陈小桑再次纠正他:“只有大郎哥没考上科举,你才能拿走绕梁琴。”
褚先生这回倒是顾及了一点沈大郎的面子,没直白说出沈大郎肯定考不上的话。
他只道:“只有一下午了。”
“倒也不是,以往也有一天没报完喜,第二日继续的事。”陈阁老撩起眼皮道。
褚先生:“我今儿还带不走绕梁?”
“总得等这事儿了了才成,褚先生说是吧?”陈阁老笑呵呵问他。
褚先生吃瘪了。
不过想到今儿在陈家,也能一直弹绕梁,便觉得也还好。
总归不好得罪陈阁老。
他觉得自己该大度一些,便笑道:“若是今儿没人来,明日我再过来也行。”
才说完,外头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冲进来。
一旁的老卫将他拦在门外:“有什么事,先喘好气再说。”
小厮大口呼吸,赶忙对着老卫道:“报喜的人来!”
陈小桑“唰”一下蹦起来,几步跑到小厮跟前,急切道:“是报喜的差役吗?”
“是呀。”
陈小桑乐得又跑到沈大郎跟前:“你过乡试了!”
沈大郎神情一松,“嗯”了一声,便要站起身。
因着一下子起太猛了,差点被椅子绊倒。
陈阁老悠悠道:“沉稳些。”
陈小桑高兴道:“这回儿就该高兴啊。”
这可是考上举人啊,能不高兴么?!
沈大郎压住欣喜,拉了一下陈小桑,对着陈阁老鞠躬行了一礼,道:“先生,我先去见报喜的差役了。”
见他安定下来,陈小桑也跟着收敛了情绪,乖乖站在他身旁。
“去吧,让二树同你一起,身边要有个长辈。”
等沈大郎和陈小桑出去,陈阁老才乐呵呵对褚先生道:“对不住啊,这绕梁琴怕是给不了先生了。”
褚先生瘫软在椅子上,嘴里念叨:“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陈阁老给他夹了一块青菜,笑道:“睿庭这孩子聪慧不说,还极刻苦。各门功课学得都很好,单单乐律不太行,考上举人也是情理之中。”
“他的乐律怎么过的?”褚先生一下坐直了身子。
陈阁老笑道:“每日来我这儿练一个时辰,后来买了一把好琴,晚上在家再多练练,便越发好了。”
“怎么可能?以他的天分,想要练好,少说得几年。”褚先生惊呼。
琴技需要大量的练习,哪怕天分极好,也很难一蹴而就。
陈阁老慢悠悠摸着胡子,沉思好一会儿,才道:“或许是绕梁音色好,他用绕梁练琴,慢慢领悟了乐律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