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了几天, 吉山市内部的救灾工作基本完成了一大半,据说一大批从废墟中救出的百姓需要救治,倒是市里的医疗所不够安置,不少都被送往临市的医院。
并不是救完了人, 一系列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灾后安抚、重建、走访调查户口、清理残骸等等, 才是重头戏。
这几天又有两辆大巴车从城里送了些人到大坝村, 听他们这些后来的人说, 市中区大厦附近的清理难度最高, 砸死的人也最多;
现在天气干燥炎热, 那一片区域都弥漫着浓浓的恶臭。
再放置一段时间, 恐怕会滋生出细菌和传染病, 各警队必须加班加点地进行清扫工作。
也正因如此, 祁邪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有两天没能来村里看元幼杉了, 托战友给她送了口信;
告诉她不要担心自己, 遇到什么事情就找驻扎处的队友帮个忙,等自己一得空就来村里看她。
也正是这些天新来的一批借住者, 和村里人爆发了矛盾。
因为最开始一批人里有半夜偷井水的,被村里人打了一顿,又联名请求老支书将人赶了出去,目前村里的井水默认为外来者不可取用。
至少和元幼杉同一批来到大坝村的这些人, 都自觉遵守着这一点, 维持着村子里的和平。
清晨一大早,村头爆发的争执声从窗外泄入三分。
元幼杉起床后伸了个懒腰,穿上拖鞋打开阳台窗户, 走向了阳台护栏下方死角处摆放的一排铁盆、瓷缸处。
因为‘乳状浆土’可以反复使用, 本星球的空气和环境不会对它的结构造成影响, 一团浆土能糊上四五个铁盆,她一个人用绰绰有余。
因此她又找机会锻造了一些,用来大量蓄水,以便换取物资。
用提前锻造好放进储物格子里的水膜封了几十个水包后,第二个集装箱里已快被水包放满了。
元幼杉在专门的洗脸盆里倒了水,洗漱洁面,而后将水倒在阳台的渠槽里;
现在早上的气温也有二十多度,太阳一晒没多久这些水就被晒干了,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等把瓢盆、浆土都收入空间后,从村头水井附近传来的争执声,已爆发成动乱和撕打。
从房家的阳台上,元幼杉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打水?!我们是国家付了钱住在这里的客人,又不是白住,这里的水井是公众的我们理应可以用!”
“没错,是国家给我们安排的住处,你们这是侵犯了我们的合法权益!”
暴怒的村民吼道:“放你娘的屁!这是俺们大坝村的井,村民们自己都不够吃水,你们这些外来人有什么资格打水?!”
“乡亲们,把这几个闹事的家伙赶出村子!”
“你敢推我?我跟你拼了……”
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黑塑料袋,元幼杉往里面放了二十几个水包,等阳台的水迹干涸得差不多后,才打开阳台门下了楼。
刚一下楼,她就看到毛春英已经等在了客厅,见她下来后笑容热情,迎了上来。
“小元起来了啊?”
“毛大娘。”元幼杉语气淡淡。
坐在客厅吃饭的房硕看到她后,眼睛因为心虚乱转,讪讪笑了下就走出了客厅。
原是最开始元幼杉说要和毛春英用水来交易物资,这一家人都没怎么当回事,毕竟现在水哪里是这么好弄的。
谁知道第二天她真的拿了两个奇形怪状的水包下来。
毛春英半信半疑,喝进肚子里一尝,还真是甘甜清爽十分解渴,比那从水井里打出来烧开的、夹杂着泥屑和水碱的水好喝百倍!
当即他们便不再怀疑了。
但房硕这个人好吃懒做又喜欢贪小便宜,他见元幼杉从外面带回来几个大箱子,还和穿着军队服装的人有来往,怀疑她那几个箱子里都是水。
趁着元幼杉不在时,房硕还想去撬开她住的房间门偷拿,结果被正巧回来的元幼杉抓了个正着,弄得毛大娘好一阵没脸,生怕她不愿意再和他们家换水,把房硕好一通骂。
最后还是房硕的老娘——这个家里的老太太亲自压着他,去给元幼杉道歉,还把谈妥的兑换比例调高了。
现在房硕一见到她,就灰溜溜地跑开。
毛春英:“吃饭了吗?家里炕了馍馍来坐这儿吃点。”
元幼杉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后便坐在桌前,不得不说毛大娘炕的饼子酥脆轻薄,夹着肉酱非常好吃。
“这老天爷再不下雨,就要把人逼死了,刚刚外头闹起来的时候我出去看了一眼,听说是两个大学生带头去和老支书谈的,结果没谈拢……”
毛春英的声音夹杂着隐隐约约的闹声,她心里无比庆幸自家还有口井能吃水,不然现在在外撕打的人肯定也有他们一家几口。
按照政府的说法,被救出来的灾民虽然房子塌了,但只要没有大碍的是不能一直占用公共资源的,免费的水只提供一个星期左右。
出了限定时间,他们就要自己买水了,因为考虑到灾情问题,补给站最后定的是10块钱一瓶矿泉水。
这个价格和其他省份城市的几十块一瓶相比,已经非常低廉了。
就这还要限量,每人一天凭身份证限购5瓶水,以免赈灾物资分配不均。
饶是这样,纯净水依然是补给站最缺的东西。
上货不到半小时,基本就被买空了。
见元幼杉没说话,毛春英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试探道:
“小元啊,你想要的那些柴火、棉袄,正好我娘家那边有亲戚是在城里开家具厂的,他都有门路。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能发车,保准是上好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