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和小六正在兴奋头的时候,这院门突然就被人踹开了,着实是吓了他们一跳。三哥怒气冲冲的朝后头喊道:“哪个不长眼的打搅大爷的好事!”
可当他们回过头去,正想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时,看到院门口的阵仗却立马就吓蔫了。因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提督府的护卫们,领头的正是护卫统领周延。
周延饶有兴趣的看着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两人,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两位大爷好有雅兴啊!”
“你……你们是提督府的人?”
三哥此时哪还有刚才欺负良家少女时的嚣张气焰,他和小六都松开了抓住徐小姐的手,心照不宣的开始缓缓朝后退去。
看着他们那细微的动作变化,周延也是一阵好笑,他也懒得跟这两人多说废话。舒展完筋骨后,周延也是收回了原先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盯着两人,一脸的凶相……
……
提督府内,余霖焦急的走在院落的回廊中,一旁的周延正把刚才发生的事详细的告诉他。余霖听完,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
周延说完,又立马吹捧道:“少爷真是料事如神,要不是少爷猜到杨响那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提前叫兄弟们在那盯着。那两个杂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趁兄弟们吃饭的时候来,万幸及时赶到,要不然徐小姐可出大事了。”
“先不说这个,徐小姐人怎么样?”余霖没有停下脚步,依旧焦急的穿梭在这回廊之中,走了这么久还不到,仿佛这段路走不到尽头一般。
“徐小姐人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周延一路跟着,说道:“我们解决了那两个杂碎后,怕他们卷土重来,索性就自作主张将她带回来了,现在在少爷您的屋内……”
“胡闹!”余霖突然停下脚步,举着手冲周延喊了声,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半天才把手放下,随后一甩衣袖,继续往前走着。
周延不敢多嘴,只能默默的跟了上去。
余霖走到自己的屋前停下了脚步,踌躇一番也没敢进屋,只是站在窗前透过半开的窗户朝里看去。
屋内果真看见徐小姐坐在床边嘤嘤抽泣着,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一旁是余霖的几个贴身丫鬟不停的安慰着。余霖看到这一幕,不禁心生怜惜,一方面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徐小姐,另一面痛恨杨响禽兽不如。
余霖就这般站在窗前静静的待了会,衣袖下的双手早已握的死死的,他轻轻关上窗户随后转身离去。
“杨响,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
中郎将府邸内,当杨响得知自己派出去的手下被提督府带人干掉后,更是怒气冲天。他没想到这余霖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从小到大谁不是对自己百依百顺,那些想巴结自己爷爷的更是如此,都恨不得把女儿送给自己,如今为了个穷人女子,竟然要受这种窝囊气。
杨响一番发泄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杨响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余霖,我定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
翌日,青州提督余闯和虎豹中郎将杨善之几乎是先后从成州回到了青州。
回府后的余闯脸色阴沉,一脸怒意;刚进屋还没坐下便叫管家去把余霖喊来。余霖则在母亲方夫人的陪同下,一同进了屋内。
余闯坐在首座,喝着下人提前沏好的茶水。余霖一言不发的站在下首,而方夫人则站在余闯身后,也未开口。
一盏茶尽,余闯用力将茶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碰撞的声响把一前一后的母子两人都给吓了一跳。余闯也不管这些,朝余霖怒斥道:“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不为这个家操心也就罢了,还净给我添乱。”
“父亲,我……”
余霖想要解释些什么,但余闯却立即伸手阻止,他接着说道:“昨日在青河驿站内,杨善之那老家伙居然亲自带人来找我的晦气,我以为什么事呢,没想到又是你给我惹的祸,你是觉得我还不够忙吗?以前你在外面爱玩爱闹,欺男霸女也就算了,可如今你还不能分清场合和形势吗?都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一点都不懂事!”
余霖默默的听着,不敢说话。只是眼神一直瞟向娘亲那边,想要娘亲开口替自己说话。
而方夫人见罢,心领神会,立马上前替夫君捏着肩膀,讨好似的说道:“老爷,差不多行了。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杨家有错在先,他们在怎么嚣张跋扈,也不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吧。要不然,咱们在这青州,还有何脸面面对这全城百姓。”
“妇道人家,你瞎舔什么乱。”余闯瞥了她一眼,微怒道:“霖儿会有如此德行,全是你惯的。你也不去向苏夫人学学她的教子方法,霖儿要有桐儿一半令我省心,就是我余家祖坟冒青烟了。”
方夫人被说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余闯却又说道:“如今这世道不比以前了,杨善之那老不死的都爬我头上去了,你是不知道,昨日他见我时的那副嘴脸,好一个耀武扬威啊。”
方夫人有些不悦的说道:“他不过是个正四品中郎将罢了,你好歹也是一州主官,再说了,如今这巴州都归你管了,就这么怕他?此事我不管,你想吃亏,我儿子不能吃亏。”
“你要不给我娘儿俩做主,我明儿个就般回苍州老家去。
“好好好。”余闯无奈道:“此事我来做主,真是服了你了。”
余闯话音刚落,老管家便急匆匆的跑进屋来,朝余闯说道:“老爷不好了,杨将军带了大批人马把咱们府邸给围住了。”
“什么?”
余闯听罢大吃一惊,就连方夫人和余霖也同样吃惊不小。没想到这杨善之如此坐不住,这才刚回来就带人惹事来了。
“爹你看看。”余霖趁机说道:“这杨善之公然带兵围了咱们府邸,摆明是欺负到爹您的头上来了。”
“哼!”余闯冷哼一声,怒道:“我还怕他姓杨的不成,随我到门前看看去。”
“不劳烦余大人了,杨某自己过来了。”
说罢,门外传来一道粗矿声响,随后几道身影跨入屋内,领头的正是甲胄披身的杨善之。
这杨善之不亏是征战一生的老将了。别看已是古稀之年,但身子骨却依旧硬朗,甲胄在身,器宇轩昂,一股子在沙场上磨练出来的戾气也不知觉的散发出来,让旁人倍觉压抑。
不过余闯同样是上过战场的武将,这点戾气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倒是一旁的方夫人和余霖,却是不由的后退了几步,很默契的来到了余闯身后。
除杨善之外,还跟来了几名中年模样的都、校尉。余闯一个都不认识,显然都是杨善之在巴州时的心腹。杨善之的孙子杨响也跟在其中,如今的他依旧用纱布缠着伤口,站在靠后的位置。
“余大人,别来无恙啊。”杨善之手扶腰间宝剑,气势凌人的望着余闯,随后眼神一瞥,又看向了他身后的余霖。
余霖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楞头小子,虽迫于杨善之的威压,但好歹自己父亲也在此,他有什么好怕的。见杨善之投来不善的眼神,余霖丝毫没有畏惧,同样用眼神回瞪着他。
杨善之见罢微微有些惊讶,随后收回目光继续看向余闯。
“杨大人真是个坐不住的人啊,昨日刚在我榻下闹了一番。今日一回到家,还未休整一下就又来兴师问罪了。”余闯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哼。”杨善之冷哼一声,道:“我孙儿被打之事,我这个当爷爷的要是不去替他做主,此事便如鲠在喉,芒刺在背啊。”
“哦。”余闯好奇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得打回来!”杨善之淡淡的说道:“老夫看你是提督将军,给你个面子,老夫只打他三掌便了。三掌过后,是伤是残老夫不管;再就是,把那个女子交给老夫。如此一来,老夫立马退兵,绝不为难余大人。”
“好一个绝不为难!”余闯听罢大拍桌子,怒道:“我是看你年纪大了,不想过多计较;况且为了一个女子,更不想让此事愈演愈烈。既然你如此蛮横无理,如今更带兵把我这提督府给围了,我可就不能再忍了,杨善之你是想造反不成!”
余闯气冲冲的走到杨善之面前,指着他骂道:“姓杨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此事闹到朝廷那里去,我看你还有何面目呆在青州。你今儿个有能耐围我府邸,信不信我明儿个就能让你们从青州卷席子走人!”
“你……”杨善之听罢,竟被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